回拢,终成浑圆金珠,严丝合缝。
叶凝能猜到大概,却不便多言,等他面色恢复时才问道:“若无他事,我先告辞?”
“昨晚半夜回来时,我见你住处屋顶有客造访,不知叶姑娘是否知情?”公子清慢悠悠地抬头。
半夜有客造访,还是在屋顶?叶凝顿住脚步,目光陡然锐利:“有人跟踪我?”
“那人就在此处,叶姑娘可要见见?”
公子清所居的院落从外看去占地不多,内里却是蜿蜒不尽。
叶凝跟随公子清沿青石小径走了许久才到一处石室,石室不远处是方清池,方才弈棋的青衫人正在池边钓鱼,见了公子清便迎过来。
“在下楚天落。”青衫人笑得明朗,打开石屋的门引叶凝入内。
逼仄的石室里关着两名黑衣人,此时均站在角落的暗影中。听到动静时他们抬头看过来,却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略微眯眼。
叶凝打量他们,只觉其如暗夜中隐伏的猎豹,蓄势待发,稍有时机便要扑向猎物。她心下暗惊,细看其面容,却是从未见过,便摇头:“我不认识他们。”
楚天落了然:“看来是宫里的人。”
叶凝会意,这些年她藏身京城巷陌,只以行医为上,并无仇家。唯一的变数,就是那枚承载宫廷秘密的金珠。那么师父呢,可曾躲过他们的追踪搜捕?
待得两人出门,公子清便问叶凝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叶凝眼光扫过石室,朝公子清拱手道:“刑讯之事叶凝不太通,此事还想烦劳公子。”
公子清也不客气:“若是问出消息,我派人知会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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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旅途劳顿,休整两日,便携当归上街闲逛。将东市转遍又将途经的药铺逛了一圈,走穿整个长乐街,又买了些趁手的笔墨纸砚。
两人将大小包裹放回住处,便上南曲街茶肆里听书。
茶肆酒坊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去处,又有奇闻怪谈的故事下茶,十分热闹。因说书人暂歇,茶客们便三三两两的闲谈,说的正是逸王的风流故事。
逸王君昊是先帝第四子,自幼顽劣难束缚,是个天然的纨绔,终日只知打猎游冶,年纪轻轻便养了娈童,气得先帝大病。
后来先帝苦心为他物色妻室,谁知君昊专宠家中歌姬,一纸奏疏递上去,断然拒婚。先帝大怒,强令婚娶,君昊亦怒,选了个晴好的天气骗那以才气美貌闻名的女子上街,当众狠狠调戏了一通。
这门婚事就此夭折。
其后君昊行为愈发肆无忌惮,不过他也只是德行败坏,并不触犯律法,先帝每每教导无用,只能闷气。
元佑二十四年南音太子被废,先帝大抵失望疲惫,索性给君昊封了个逸王,远离京师,偏居云泽,眼不见为净。
君昊来云泽六年,每日依旧游冶打猎不思进取,做着闲散王爷享受富贵温柔。今日这茶肆中流传的正是他近来一桩艳闻——
家中美姬如云的君昊最近收了两名娈童,取名称心如意,宠爱非常。
云泽民风较之京城更为开放,姑娘们私下说起香艳逸事来,倒也不避羞涩。
一位姑娘红着脸说那娈童长得白嫩可人,兼之貌美体软,比寻常女子还要媚上几分,便有位姑娘绞着手帕,咬唇偷笑:“要论美貌,谁能比得上咱们王爷呢。”
一语既出,几人连声附和,软语偷笑连连。
叶凝上京六年间听过不少京中关于君昊的传闻,而今再听这些姑娘的笑谈,念及当年的灭国之战,心中便略是嫌厌。
眼见日色西移,她听罢故事出门,见对街绸缎庄还开张做着生意,便打算给当归加件衣裳。
远远却有喧闹传来,道旁行人纷纷避让,几位少女陡然变得兴奋,红晕着脸翘首期盼,窃窃私语:“来啦来啦!”
随着呼声,街上有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疾驶而来。车中不时飞出些香囊玩物,引得道旁少女纷纷争抢。
那马车行至叶凝附近时缓了速度,有位华服公子挑帘下车,走向茶肆,后面跟着两位美姬。
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长相极美,加之身材颀长,配了通身上下的华贵饰物,只是侧首微笑之间,便引得不少女儿家倾了芳心。
叶凝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男子,不由多看两眼。
那人走至叶凝跟前,忽地绽开微笑,从袖中探出一枚香囊便要递给叶凝。笑容虽好看,眼神却颇为轻佻。
叶凝转身想走,他却扯住叶凝手臂,挑眉道:“怎么,刚不是看呆了么,现在不想要?”
他抓得并不紧,叶凝曾学过些擒拿之术,手腕翻转,挣脱他手掌。
那人斜身退了半步挡在她面前:“怎么,欲擒故纵?”桃花眼微微眯着,凑了过来,引得旁边女子一阵sao动。
到了此时,任是叶凝再笨,也能从其衣饰行为猜出此人就是逸王君昊。心下对他厌恶更甚,冷笑道:“阁下又非小贼,何必要擒。”恼怒的眼风扫过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