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金城公主的驸马崔恒。
这可是个阿殷最不待见的人,想了想,随手折了树枝,袖箭般掷向定王身侧的青松。
定王为这动静所扰,抬头瞧过去,就见阿殷背靠青松,正在朝他招手。快步行到身边,就见阿殷指着坡下蜿蜒的小径,“殿下瞧那位是不是金城驸马?他居然还有脸来这里。”
“崔恒?”定王亦皱眉。
两人站了片刻,那头崔恒只顾闷头行走,身上打扮简素,周遭也没带随从,必定是为祭崔忱而来。
定王原本烦乱的心绪在此时却忽然窥见一隙亮光,他稍作思考,便朝阿殷道:“你先找个地方躲着,别叫他瞧见。”
“殿下要做什么?”
“稍后便知。”
又卖关子!阿殷抬头瞧见青松茂密,是绝佳的藏身之处,便想纵身而上,隐入其中。定王面色一黑,当即将她拦住,打横抱起,跃上松间寻了个结实的枝干将阿殷藏起来,沉声叮嘱,“等我。不许自己跳。”
……
阿殷眼瞧着定王的背影消失在层叠的青松背后,看不清那边情形,好奇心便按捺不住。太医说她孕中虽不宜剧烈交战,寻常的腾挪并无大碍,只是在府中被定王小心翼翼的看着不敢乱动,此时没忍住,便纵身往另一株松树跳过去。如是三次,终于瞧见定王和崔恒狭路相逢,然而隔得远,在山风中几乎听不到半点动静。只能看到定王的背影将崔恒整个挡住,岿然如山岳。
她有些泄气,放弃偷窥,因那松枝极粗,便寻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初夏的阳光极好,漫漫洒在坡上,令人心生倦懒。
她折了松枝在手,猜度定王可能的打算,渐渐觉得眼皮子酸累,见定王还在那边站着,便闭目养神。
这一闭眼,在参差漏入的阳光下,更觉暖意融融,惬意之极。
阳光温暖,微风和煦,如温柔的梦境缓缓降临。
林间鸟鸣隐约入耳,夹杂着定王的声音,搅扰清梦。阿殷懒懒的想要翻身,察觉身侧不似床榻般踏实,梦境中觉得危险,下意识的攀住旁边的东西。触手是粗壮的树干,她犹自懵懂,便觉腰间被人揽着,下一瞬,双脚便落在踏实的地面。
睁开眼,定王的脸色黑沉如墨。
“殿下?”她迷迷糊糊的叫了声,似是不解。
定王只管沉着脸不说话,却将她腰间搂得更紧。
阿殷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继而将身子站直,“殿下方才跟崔恒,说得如何?”
“还有空关心这个!”定王继续黑着脸,扬开披风将她裹在怀中抱住,隐隐的怒气自双臂传达。
胸膛相贴,宽厚而温暖,只是有些僵硬。阿殷自然明白他在生气什么,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不小心的。而且没有睡得太沉,不会摔下来……”她从他怀中抬头,看着冷硬弧线,显然他依旧不悦。于是又往定王怀中钻了钻,“上面日头很暖的,晒在身上很舒服。殿下要不去试试?嗯?上去试试吧?”
即便不看她的表情,也知她此刻满眼狡黠,那声音更如蛊惑,一声声撞入心底。
定王黑着脸低头,目光与阿殷对视。
她的眉眼明朗,唇边挑着些微笑意,那眼神似是试探,似是忐忑。
定王心里软了一下,随即绷得更紧——她离最初那棵松树已颇远,显然是自己腾跃过去的,且藏身隐蔽,连远处守着的暗卫都没留意到她动静。最可恨的是她就这么在野外睡着,害他找了好半天,又担心又害怕,她却只顾沉浸美梦。
不能放纵!
见定王依旧沉着脸,阿殷将双臂环在他腰间,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一看他没消气,又亲了下,再亲一下……如是数次,她眼底笑意愈来愈深,定王面上寒色却是愈来愈淡。最终定王没能忍住,在她凑过来的时候,就势扣住她脑后,含着柔软的唇舌狠狠掠夺。
阿殷乖巧温驯得像只猫,攀在定王肩上,眼底光彩微漾。
“殿下到底跟崔恒说了什么?嗯?”睁圆的杏眼里满是好奇,含着定王的唇轻轻吮吸。
定王的回答几乎是被她吸出来的——“约他初八那日打马球。”
“打马球做什么呀?”
“报仇。”定王低声,扣着她后脑压过来。
阿殷很配合的探入他唇齿间,小心嬉戏,却被他擒住,不肯放开。
好半天,阿殷才察觉定王抵在下腹的异样,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这个时候的定王很危险,阿殷几乎能从他的眼神嗅到。况且这儿地处隐蔽,连暗卫都在几百步外,天时地利人和,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事。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阿殷退后半步将定王披风合拢,“风凉了,咱们先回去吧?”
定王窥出她的小心思,故意要去捉她的手,被阿殷抢先发觉,斜跨两步避开。
两人你追我逐,到得接近暗卫处,阿殷也不再逃,任由定王捉着她,并肩往回走。方才定王面上的Yin郁一扫而尽,反添几许笑意,初夏黄昏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