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了。多亏没带水果,包里的零食都被挤的稀碎,不知道有没有破的。苏青青好不容易才到了家。这回家里可有人气了,过道里拉了绳子,已经晾上了很多衣服。洗衣机还在隆隆地转着。
苏青青本来也打算洗洗床单被罩的,一看这架势,觉得可以先不用洗了。
留神看时,主卧自然像是有人,连厨房隔断和阳台隔断也都像有人的样子,大次卧的门也又关上了。
要说住,分分钟也就能给住满了。
天分明还亮着,过道里已经是漆黑一片,指着厕所昏黄微弱的灯光看路。空气简直chaoshi的不得了,都有味道了。
苏青青早知道合租屋就是这样的了,仍然觉得有点抑郁。明亮通透四门大开的时期过去了,这就是有人气儿的代价。
进了自己的房间,另是一番景象,恍惚是两个世界。
百十平方米之内,倒是有这许多的风景。阿房宫赋中有云:“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想来杜牧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想不到如今我们在小小一户人家里也能做成这种效果的。
生活条件也不知是更好了还是更差了。但生活本身一定是更复杂了。
开窗通会儿风,简单擦擦,苏青青就出去敲各位邻居的门。
主卧里分明是有人的,之前苏青青还听见说话声了,不知怎的一敲门,就假装不在家。苏青青敲烦了,对这家人有先入为主的坏印象。转去敲大次卧的门,出来一个长得挺和善的大兄弟。听说了是想加微信建群的事儿,大兄弟很配合地加了,还跟苏青青聊了几句:原来是和发小一起租的这房子,都在附近上班,朝九晚六,少有加班。苏青青经历了马桶事件,对这两位看起来很正常合理的人类真是想举着双手双脚欢迎!
然后问他:“主卧是不是有人?”
“有吧,洗衣机里是他家的衣服。”
“住的几个人呐?”
“我就看见一个男的,不过你看挂的这些衣服——应该是两个人吧。”
“哦,那我再敲一下。”
大兄弟把门开到最大,给苏青青照着亮,苏青青就过去敲门。
里面一定是听得见的,然而到底还是又拖延了一下才给开了门。苏青青看时,是一个瘦小偏矮的小子,头略大,脸上很带着几分jian猾之气——要是在医院里遇到,苏青青是绝对要不错眼珠的盯着他去交费的那种人。
那小子大喇喇地说:“怎么着?要建个群?”
“对,平时大家都要上班,万一要是有点什么事儿,在群里说一下,比较方便。”
“哦。那行,加吧!”
“对了,之前交过一次电费。那时候人不齐,就我和阳隔交了,后来阳隔也搬走了,你们觉得咱们现在交一下电费好?还是等这点儿电用完了再交?我回来的时候看已经差不多了。”
次卧的大兄弟已经拿出手机打算给苏青青转账了,主卧的小子却嚷嚷着:“我们才刚搬进来!”
苏青青只好解释:“嗯,知道。这边儿的电都是先买了才能用的。我们年前只买了一点儿,现在大家都住进来了,就用不了几天了,所以才问的。如果现在不买的话,等完全没电了再买也可以,但是有可能不那么及时,怕大家不太方便。”
主卧的小子就跑出去看电表,果然是没剩下多少电了,还问:“还有30多度电,不够用吗?”
大兄弟先笑着说:“肯定不够啊。才30多度,这么多人呢,一两天就没了——最多超不过3天。交点儿钱吧。”
那小子就唉声叹气地发牢sao,他的嗓子薄的像金属片儿,说起话来一个人抵得上五个人,真是吵得很。
苏青青放着他跟次卧聊天,自己去敲其它的门,一时大家都出来了,发现是清一色的男人帮,除了苏青青和新的阳隔。不然就要变成和尚庙了!苏青青问起原来暗间的大姐,说是好像找了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就搬走了。
苏青青皱皱眉,包吃包住的、能有什么好工作?可是也无暇细想。一个个加了群,都要交电费了,新来的暗间问:“你们这儿是按屋收的还是按人收的?”
这还真是个问题。苏青青说:“看你们吧,我原来住的地方是按人收的。到这边儿以后一直没住满,我们就先交了一点儿钱用着。但是现在他们也都搬走了。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你们愿意怎么交就怎么交吧。”
于是一帮人在走道里七嘴八舌地商量起来了,说了得快有十分钟,决定了先按着人头收。每人交五十,看看能用多久。
苏青青再问要不要大家轮换着缴费,也都没什么意见,于是都把钱转给了主卧,从他开始轮流缴费。那小子收了钱只喊一声:“我交完了啊!”,转身就要走。苏青青只好做恶人,说一句:“我们之前缴费都在群里发一下截图的。”
有几个人附和了,主卧只好挠挠头,在群里发了张截图。
苏青青暗地里算了一下,钱就不太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可是之前已经提醒过要发图,再多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