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婚以来,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很温淡的,谈吐雅致,做事从容。就像是清酒,一点都不烈,却熏香甘醇,回味无穷。
抛开他的身家和颜值,单就是这个人的修养,很多女人都是抵御不了的。
司濛其实也一样。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直以来,他的好,他为她所做的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可她回应不了。因为她这么糟糕的一个人,整个人都是Yin郁不堪的,她如何回应得了。
从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错了,错的离谱。她是别有用心,想从他身上找灵感。她也以为他是另有目的,只是纯粹想找个人结婚。
殊不知,他很早之前就见过她,早已情根深种。他和她结婚,是因为喜欢,服从于心底最真实的情感和感觉。
不知道及时止损还来不来得及?
她暗暗的决定,等回到横桑,她就要和晏竟宁离婚。
她这样的人,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自私狭隘,Yin郁不堪,就该像那个人的诅咒说的一样,一生孤苦,一生无所依托。
如果他不爱她,这场婚姻可有可无,她倒也不会离婚,两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可事实是他爱她,因为爱她而一直都在不遗余力地拯救她,试图将她带出这命运加持给她的漩涡。
这样的男人她万万不能耽误他的人生,她也耽误不起。他应该遇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人,阳光、自信、温柔、善良,可以冠上这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那样的女人才有资格参与他的人生,和他白头偕老。
日光照亮男人半边Jing致的侧脸,脸部轮廓硬朗深邃,线条利落流畅,纤毫毕现。
看着男人的侧脸,她慢慢地架起画架。
☆、第33章 第33阵风
第33阵风
猎猎风口,风声呼啸,两人的衣衫随风摆动个不停。
见司濛架起画架,晏竟宁将手头的那半截香烟给灭了。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扬声道:“你先画,我去车里眯会儿。”
司濛想着自己一时半会儿也画不完,点点头,“你去睡,等我画完叫你。”
他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说:“现在是两点,你画两个小时,四点一定要叫醒我,这带不安全,日落之前咱们必须离开这里。”
她手里捏着画笔,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他的视线上移,只见她头发上落了不少泥沙。
他忽的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发,金灿灿的日光之下,尘埃飞舞,沙尘被抖落。
他笑了笑,音色清朗动听,“今天回去,你得多洗几遍头了。”
说完便拢了拢衣领,一头钻进车里。
司濛愣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见晏竟宁去了车里,她转头继续画画。
他摇上窗户,看见外头的那一抹红色身影,无声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划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掏出手机,点开相机,调好角度,聚焦拍了一张照片。
咔嚓一下,画面瞬间定格。
他低头看了两眼,目光温柔似水,然后慢腾腾地设置成屏保。
做完这些,他再收起手机,摇下车窗,降下座椅,缓缓闭上眼睛。
自从离开横桑,这一段时间他都没怎么睡好。害怕司濛出事,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就算陷入梦乡,那颗心依旧是悬着的,空落落的,无处安放。
眼下知道她是安全的,他这才敢放心睡。这个女人对艺术怀有最崇高的敬意,她眼里只有她的画,画胜过这世间一切。只有画画的时候,她这个人才是鲜活的,有神的。所以这个时候,他并不担心她会对她自己做什么。
人的Jing神一旦放松,睡起来就会毫无节制。他放松大睡,一觉醒来,已经日暮西山。
醒来那刻,眼神朦胧微眯,脑子都不太清醒。
抬起腕表看时间,已经是傍晚五点半了。
车窗外,一轮红彤彤的落日徐徐降下,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了。霞光映满天际,沙丘被晕染得通红,光晕四散,绚烂夺目。
这西北地区的落日,果真要比南方地区来得恢宏壮阔。
来到水源市至今,他其实并不没有太能体会到这片地区的景致有多么多么漂亮。亦不懂司濛这些艺术家眼中的美景究竟是怎样的。
每个人的审美都不尽相同。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这个地方。风沙大不说,入目荒芜,萧瑟不已。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南方地区四季分明,鲜活而富有生机。
直到此时此刻,看到眼前的落日,看到周边的景色,他方觉得有些许震撼。
真正的好画在眼里。
司濛依旧在画画。那抹红色的背影融进夕阳的余晖里,越发鲜红扎眼。
租车公司的老板叮嘱过他们,羌溏这一带入夜以后多沙尘暴,也有狼出没,很危险。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眼下天马上就黑了,他们必须要赶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