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身影急速的向外奔来,我瞬间心中一紧。
“玉瑾瑜!”他出来了!
虽然迎着火光不甚清晰,可他的身形我绝不会看错,心中那丝痛楚蓦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喜悦,我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便急急跑了过去。
玉瑾瑜身上背着的赫然便是沈舒源,沈通忙把沈舒源一把接过,沈舒源像是昏了过去,沈通唤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他暂无性命之忧,不过吸入了不少浓烟,快带他去见大夫。”玉瑾瑜对沈通道。
沈通忙应下,抱起沈舒源就走。
我站在他对面,玉瑾瑜微蹙眉头看着我,“你这又哭又笑的是做什么?”
我抹了把眼泪,“我就是控制不住,你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我以为你……”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他静静看了我一会儿,“别哭了,我答应过你会把舒源带回来,就一定会做到。”
我道,“你现在怎么样?”他全身shi漉漉的,一身白衣看得出有好几处都被烧焦了,连清俊的脸上都是灰扑扑的模样,衣袖下那双手更是通红高肿,我忙道,“你的手是怎么了?”
他淡淡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道,“无事,我到的时候正看见舒源被柱子压在身上,只不过是移开柱子时不小心弄的,不碍事。”
我松了一口气,无事便好,然后想到他刚才所说,我道,“你只看见了沈公子?那沈丞相呢,怎么不见他人出来?”
玉瑾瑜眸色一暗,“沈丞相就挡在舒源的身上,那柱子极大,想来是柱子倒下那一刻,沈丞相舍身护住了舒源,沈丞相……不幸遇难了。”
我一怔,“怎么会这样?”
“舒源目睹了他父亲的死,心神大挫,他抱着沈丞相怎么也不从柱子下面出来,等我救出他时,火势已经极大,我们费力出了房间后只能跳入后院的池子里,这才想办法出了来。”玉瑾瑜看了眼身后熊熊大火,“我没有办法再带走沈丞相,只怕他的尸身如今……”
他神色哀痛,眼中渐渐泛起一层水光。
四周喧闹一片,救火声依旧此起彼伏,他叹了一口气,“舒源与沈夫人这些日子,我会安置他们住我府上,走吧。”
我们回了王府,玉瑾瑜添置了不少人照看沈舒源与沈夫人,他们两人皆在昏睡,好在身体并无大碍。
一切处置妥当后,玉瑾瑜对我道,“这里你先照应着,我马上回来。”他对我说完,便又匆匆赶去丞相府,我知道他是想寻回沈丞相的尸骨。
只是玉瑾瑜走后不久便有侍女急忙来报,“不好了苏姑娘,沈公子一直说胡话。”
我一惊,“快带我去看看”走了几步,又对跟在身旁的阿灿道,“你之前不是说还有大夫在府里么,快请大夫过来。”
为了照顾我,玉瑾瑜这些时日,安排了不少大夫在府里,此刻刚好派上用场。
阿灿忙应声而去,而后我跟着那侍女赶了过去。
我过去时,远远在门外都能听见沈舒源的声音,守门侍女见了我忙把门打开,屋里沈舒源躺在榻上,全身抖动不停,他闭着眼脸上却是满脸泪痕,嘴里不停道,“父亲!快走父亲!”
“父亲,不要管我!”
“父亲!不要……”
“不要……”
“沈公子,你快醒醒。”我忙拍了拍他,然而他全身依然抖动不停。
好在阿灿很快带着大夫过来了。
“姑娘,这是秦大夫。”阿灿道,“秦大夫医术甚好,姑娘的肩伤,秦大夫也出了不少力。”
“秦大夫有礼”,我忙道,“还请秦大夫快看看沈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那秦大夫忙伸手为沈舒源诊脉,过了片刻道,“这位公子似是受了重创从而导致心神不稳。”
“可有何办法?”
“姑娘莫担心,待老夫开一副安神药即可。”
秦大夫开了药方,阿灿便去煎药了,待喝完药后沈舒源果然安静些许,屋子里顿时清静下来,我低头看他,他虽不再惊吓喊叫,可眉头仍是紧锁。
我不禁想起他以前的模样,以前的沈舒源从来都是温煦和雅的人物,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笑意,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何曾有如此落魄狼狈之时。
玉瑾瑜说他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
丞相府今日受比磨难,而他自己身体又是这般惨状,双重重击之下,他清醒后未必受得住。
我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片刻后,终是站起了身。
“阿灿,沈公子的身子如今这般差,你再去问问秦大夫,在照理时我们可还要注意什么?”
阿灿道了声“是”便出去了。
屋子里此刻只有我与沈舒源两人,我关好了门窗而后站到了他面前,刚才喂他安神药的碗就放在一旁。
我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指,闭了闭眼,蓦地,狠狠咬了上去!
丝丝香甜气息慢慢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血水顺着手指滴落到了碗中,香味弥漫,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