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去宣太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给朕叫来!快!”乾隆沉着脸,吩咐了一句又低头去看苏雪云,低声道,“景娴,快醒醒,醒醒……”
容嬷嬷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喊人,屋子里的兰馨满脸焦急,她正要开口发问, 忽然看见了乾隆脸上的巴掌印,登时心下一惊!她连忙去看苏雪云,只见苏雪云衣衫凌乱, 头上的发簪摇摇欲坠,这两人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不言而喻,让她再不敢多问一句,只能在心底暗暗着急。
乾隆手脚笨拙地给苏雪云整理了衣裳,卸下钗环丢到一边,这才将她置于床上盖好了被子。
太医来得很快,无论老少都是气喘吁吁的, 见到乾隆急忙行礼,险些站立不住。
乾隆大手一挥,急声道:“快来看看皇后,她的头撞到了墙上,昏迷不醒,快看看她有没有事!”
几位太医俱是一惊,互相看了一眼,由专为乾隆诊脉的御医为首,围在床前为苏雪云诊脉。兰馨屏住呼吸,心惊rou跳,不敢想象苏雪云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撞到了墙,最怕的就是撞墙自尽,因为皇上在世,皇后是绝对不允许自尽的,那可是触怒雷霆的大罪。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乾隆,却见乾隆和她一样满脸焦急,没有一丝半点的怒气,她不禁怔了怔,随即悄悄松了口气。尽管她不明白这一世的乾隆和上一世为何如此不同,但只要乾隆会担心苏雪云,那就是好事。
几位太医轮流诊脉,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就连御医也是蹙眉沉思,半晌不发一言。坤宁宫内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乾隆一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开口道:“皇后如何?如实禀报!”
御医犹豫了一下,躬身回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头部受到撞击,虽看上去并无外伤,但皇后娘娘昏迷不醒,也许是因为脑中有了血块,再加上皇后娘娘有怒急攻心之兆,脉象凌乱,何时能够醒来……臣医术不Jing,请皇上恕罪!”
御医撩起衣袍就跪在了地上,其他太医也跟着跪倒在地,叩头请罪。
乾隆心沉了下去,咬着牙问:“你们都这么说?没有一点办法?”
御医回道:“臣只能用针灸和药物为皇后娘娘医治,别无他法。”
乾隆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朕命你们不惜任何代价把皇后救醒,以一月为限,若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的脑袋!”
“……是,臣遵命!”众太医颤着声应了下来,听着就没有多少信心。
乾隆听得火从心起,烦躁地摆摆手,“都出去!商议好药方给皇后熬药。”
“是。”众太医躬着身子退出了内室,屋子里又恢复了惊人的安静。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乾隆张口就要怒骂,看到苏雪云昏迷的样子又硬生生住了口,大步走了出去,“什么人敢在坤宁宫喧哗?拿下!”
“喳!”门外的侍卫一个箭步就擒住了吵闹的宫女,将她押在地上。
那宫女吓坏了,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喊道:“皇上!皇上,奴婢是延禧宫的腊梅,令妃娘娘动了胎气,求皇上让太医去看看令妃娘娘吧!”
乾隆因着令妃等人的算计,连带苏雪云也一起怀疑了,以至于两人关系闹僵,害得苏雪云昏迷。他此时听腊梅说什么动了胎气,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腊梅怒道:“放肆!朕刚从延禧宫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儿怎么会动了胎气?你竟敢大胆欺君?来人!将她押去慎刑司!”
腊梅震惊地瞪大了眼,惊慌道:“皇上!奴婢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骗皇上啊,皇上饶命啊——”
乾隆冷笑道:“不敢?朕看你们是没少骗朕!叫慎刑司好好审问,朕要知道她和她主子还骗过朕什么!”
“喳!”侍卫已经明白了乾隆的意思,二话不说堵住腊梅的嘴,拎着她的衣领快步而去,生怕晚一刻会惊扰到昏迷的皇后。
乾隆在门口站了片刻,想到苏雪云之前的指控,闭了闭眼,沉声道:“容嬷嬷!”
“奴婢在!”
“你到延禧宫去,看看令妃是真动了胎气还是装模作样。若她无甚大碍,就传朕口谕,令妃御前失仪,贬为令嫔,无朕旨意不得出延禧宫半步!”
“喳!”容嬷嬷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应下,一转身就带人去了延禧宫。她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什么昏迷,但她知道皇上来坤宁宫之前是去了延禧宫,一定是那贱人说了什么连累了她家娘娘,她决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延禧宫中的气氛并不比坤宁宫好多少,令妃是真的动了胎气,这会儿正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身子蜷缩起来像一只虾子,而令她真正恐惧的是乾隆那一番疾言厉色的指控。五阿哥被训斥不孝,福尔康被免去职位连同福尔泰一起丢出了宫去,连她也被禁足成了不守宫规不知检点的女人。她真的怕,怕禁足见不到皇上无法翻身。
令妃越是想这些事就越是心烦意乱,巨大的情绪波动令她腹部开始隐隐作痛,这是她翻身的一张王牌,更有可能是她日后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