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应该都是在这女鬼身上。只是,如果旁人一直在场,自己恐怕会没有机会和她交流。
“先生……小宝他是生了什么病?”见方齐砚沉默不语,且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老太太也是慌了神。之前几位郎中都没有将小宝治好,现下难得出现的新的希望,也要破灭吗?她声音抖索地请求道:“您请一定想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吧!”
方齐砚点点头,决定还是先让男主人和老太太离开此屋,便直言道:“我会尽力的,但你们能先回避下吗?”
男主人略微迟疑,却被老太太拉着离去了,她将门小心带上。
现在,屋子里终于只剩下方齐砚和红衣女鬼,以及一个离死亡已经不远,正在做最后挣扎的气息微弱的婴儿。
“你是小宝的母亲吗?”刚才听到老太太这么称呼这个婴儿,方齐砚便抬眸,光明正大地询问。
女鬼显露出吃惊的神色,将视线投向坐在床边的陌生医者——这个人,居然可以看见自己?
片刻后,又彷如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泪眼汪汪地抓住他的手,哭诉道:“请您救救我的孩子……”
在被她触及的一瞬间,方齐砚身上传来了非比寻常的寒意。虽未刺骨,却仍令人很不舒服。但也算是明白了,婴儿身上为何会这么凉。
他不动声色地朝后挪动了一段距离,给出真诚的建议:“只要你别继续待在小宝身边,我想他的身体就会大为好转。而你——”顿了顿,他眨眨眼,试探道:“留在这里……是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吗?还是有需要传达的话语?我可以帮你转达。”
“多谢先生,但我想亲眼看着小宝长大。”女鬼收回手,又停留至婴儿身上,重复起一遍又一遍拍被子的动作,喃喃道:“可是你看,他病得如此严重,该怎么办呀?”
方齐砚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举措,心想:不就是你把寒气,或者说是Yin气的东西渡给他的吗?让你远离又不肯,还在那嘀咕。
连他一个快成年的人触及片刻都觉十分Yin寒,更别提是一个不到周岁的年幼婴孩……被连续多日浸泡在自己母亲的Yin气之中,撑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
只是,若再放任她继续停留在小宝身边,奇迹就要变成悲剧了吧!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婴儿的声音也变得愈来愈轻,像山中回响声的最后一节,就快消失。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先停下你的动作好吗?”方齐砚劝道,只是对方并未停手,而是语带急促地催问:“先生不愿救小宝吗?”
方齐砚无奈又好笑。绕了一圈,又到原点了。
是。他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想要陪伴自己的孩子成长,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
但对一个女鬼来说,这却是非常危险的诉求。
可矛盾之处的是——她的心愿为非亲眼看到孩子长大前,不愿离开。而持续的接触,却使Yin气不断侵入小宝体内。
若她一直停留在此地,这孩子恐怕在长大前就会衰弱而亡。
到那时,她的心愿也会永远都实现不了……说不定会怒而愤起,在这屋里伤人?
抑或和姜书昱一样,被长久束缚于此地,日夜哭泣?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是be的可能性更高……唯独现在还有回转余地。
只要她肯离开。
方齐砚能感受到女鬼身上并无恶意,只怀有最纯粹的和亲子在一起的心思。但这样反而是在害对方,真是造化弄人……他继续好言相劝了一会,期望她能改变想法。可最后发现,皆是浪费口舌。
充满执念的女鬼,根本就听不进他的劝解。
既然软磨无效,便得换个招式。
虽然他不会专业的抓鬼方法,至少脑中还记有姜书昱那半专业的教导——
无力的婴儿啼哭声,预示着时间必须分秒必争。方齐砚努力回想姜叔之前教自己的那些知识。眼前的女鬼既心生如此强烈的执念,和地缚灵的明显特征,最为符合。
不如尝试一下。
如果成功,她应该是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房间的。
这样想着,他便迅速抱起床上的婴儿,趁女鬼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朝门口飞奔而去,以脚开门。
门外等候着的男主人和老太太被他破门而出的巨大动静吓了一跳。方齐砚喘着气儿,问他们有没有其他可以使用的空房间?老太太指向左边,说那里是客房。他连忙闪了进去。
客房的摆设要简洁很多。绕过正中央的一张木桌,他将手中婴儿安稳地放置在搁于西北方位的木床上,随后坐在床沿,调整平复着呼吸。
若判断得没错,女鬼应该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结果没几分钟,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那红衣女鬼,施施然从东北角墙面缓缓穿出……朝他们笔直走来。
“别让小宝离开我……”靠近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埋怨,她用幽愤的眼神瞥了方齐砚一眼。但在看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