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歌搞不懂,为什么提到澹台月,君不顾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见她不答,君不顾抬手成爪,直取谈歌咽喉。她躲避不及,想用巧劲干扰对方的动作,好借机躲开,却在手臂才要靠近时被君不顾强劲的内力震开。那股内力比起徐叔夜更加Jing纯刚直,震得她胸闷气短,若不是徐叔夜见势帮她挡了大半,她怕是要就此交代了也说不定。
“师父!”
徐叔夜护下谈歌,挡在了身前。
“你让开。”
徐叔夜丝毫不动,眸子里结了一层冰霜,“师父何以出手伤人?”
君不顾看向眼前这个已高出他半个头的小子,这么多年来,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紧张,连他的话也敢不听了。
“你放心,我不杀她。”君不顾走近,朝谈歌道:“扎木七是你什么人?”
虽说七爷爷曾经与他比过武,但就那么一次,还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竟然一招就看出了她的武功路数。谈歌捂着胸口,不卑不亢道:“正是家师。”
“他可建在?”提到故人,君不顾的表情终于有些好转。
“师父与您一样,常年闭关,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再向您挑战。”
“好!”君不顾朗声道:“你帮我转告他,我等着!”
作为对手,扎木七是这世间鲜少几个能被君不顾看得上眼的。
“澹台月这个名字,你们从何处听来的?”回到澹台月的话题上,君不顾的脸色又冷了下去。
“我在西域时,一个叫月姬的宫廷乐师在临死前告诉了我这个名字。我想,这个叫澹台月的人,应当与她的死有关。”谈歌看得出来,君不顾对澹台月恨之入骨,如果让他知道澹台月在自己身上,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另外,她也没有撒谎。月姬临死前说的最后几个字确实是澹台月的名字,只不过不是对着澹台月说的,而是对着她说的。是她亲手杀了月姬,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知道身体里的那个人,叫澹台月。
像是确定了什么,君不顾露出安心的神情。
“此事,说来话长。”
六十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君不顾奉命去后山竹林挖竹笋,那个时候的寒山派还是武林泰山北斗,其他门派无可望其项背。也正是在那个下午,不谙世事的君不顾捡回了一个被野兽袭击,孤苦无依的女子。正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使屹立百年的寒山派,在一夕之间,轰然崩塌。
澹台月,便是这个女子。
起初,她很安分,像其他被寒山派收留的人一样给厨房帮厨,帮弟子洗衣。没过多久,门派中的弟子们就渐渐注意到了她。她长得太过耀眼,很少有人能略过去。弟子们总是争着抢着帮她干活,教她武功,向她献殷勤。她不拒绝,却也不会多看谁一眼。
门派中,君不顾对她有救命之恩,又是个小孩子,所以她待君不顾与旁人不同,总是会在厨房拿一些点心零嘴悄悄塞给他,衣服破了也总是帮他缝补。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一直到一年后的一个晚上,君不顾才知道,澹台月对他好,不仅是出于感激,更多的是想借他的机会,见他的师父罢了。
君不顾的师父叫云城,寒山派第九任掌门。早在她进寒山派的第一天,她便打上了云城的主意,所以她才甘愿隐藏自己,混迹在寒山派中。
云城十九岁接管寒山派,短短八年便将寒山派带至顶峰。他本就是天降英才,芝兰玉树,所以他在时,除了寒山派的弟子,就属各派请来的媒人往寒山派跑的最勤。只是云城心向武道,无意于男女之事,不知伤了多少少女怀春之心。旁人求而不得至多是心伤神伤,时间久了,自然就释怀了。唯有澹台月因爱生恨,勾结寒山派内居心叵测者,杀光了云城一脉嫡系弟子,逼得他在崖边自刎。云城一死,群龙无首,寒山派四分五裂,无以传承,最终败落。
君不顾言毕,面露颓色。这段往事,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若不是我从竹林中救下了那妖女,寒山派不会遭此大劫,师父……也不会惨死。”
君不顾垂首,低叹一声。
“顾儿,你说这话可就令人寒心了,云城,不是你亲手杀的吗?”一直安安静静听着的谈歌忽然怪笑一声,再抬眼时,那如梦魇一般的眼神,惊得君不顾浑身一震。
顾儿是君不顾的小名,寒山派覆灭后,便再无人知晓。
“你……你……”突如其来的状况太过令人震惊,君不顾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女子,“你是谁?”
“澹台月!”徐叔夜喝道。
“喊什么,我这旧,还没叙完呢。”澹台月笑笑,不以为意。
“你……这不可能!”君不顾神色惊恐,连满身的武功都忘了用。
“你忘了吗?那天晚上,是你把剑刺进了云城的心脏。你还记的那柄剑扎进皮rou的声音吗?你还记得他的血,喷到你脸上的温度吗?是你杀了你师父,是你毁了寒山派啊!”澹台月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尖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