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摆手说,“不问了不问了。”
他说不问,就是真的不问了,转过脑袋,去看山下的风景。
因为叶城这个“勉勉强强”的鼓舞,叶卿对比赛的事情多了一点信心。
寒假的尾声,迎来北方的倒春寒。刮了几天妖风,又开始下雪。
下学期开学,因为谢誉话太多,胡澍让他搬去讲台边的御座。
谢誉吓坏了,老胡扯他胳膊,谢誉抱桌子,老胡扯桌子,谢誉抱叶卿。
谢誉就是典型的“你把我调到哪里都没用,我跟每个同学都能聊得来”这类学生。
胡澍就让叶卿换了位置,把许小寒跟黄妍也换了个左右,让谢誉一个人面对暗无天日的课堂。
新前桌是黄妍,凶的要命。
叶卿坐在黄妍前面,谢誉每天用迷茫的小眼神看着他的后背,“老叶,去打球儿不?”
黄妍嫌他烦:“谢誉滚。”
谢誉:“老叶,我不会做题了,你教教我。”
黄妍:“不会做空着。”
谢誉很委屈,他不敢惹黄妍,甚至很害怕她。
后来几天,叫叶卿叫得没那么勤了。
他渐渐地习惯了一个人坐,偶尔苦闷地转转笔,唱唱歌。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啊——越过黄妍去拥抱你。”
前面几个人回过头看着谢誉哈哈大笑。
连黄妍都被他气笑了,她转头,头发一甩,脸色通红看着谢誉:“你神经病啊!”
叶卿遇到了做题瓶颈,他笑不出来。
他揉揉眉心,抬头时正好看到站在讲台上写字的时君以。
眉目温柔的少年停下了粉笔,回头看着谢誉,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三月让人犯困,尤其是上午第一二节 课这个时间段。
每天大课间的铃声都叫人紧张。
正常情况下的下课铃声突然变成了运动员进行曲。
班里一片鬼哭狼嚎。
班主任胡澍进来,使劲拍手,“大家打起Jing神来啊,春天到了,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得去跑Cao,全都出来整队,不许趴着,下去动动。”
说不许趴着还是有人趴着。
老胡眼尖,盯上最后排的男生,“谢誉起来,带大家喊口号!”
谢誉慢吞吞坐起来,捂住惺忪的眼睛,“为什么又是我。”
他把外套脱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在短袖外面套上班级的黄马褂。
叶卿今天值日,不用下去。
跑Cao中途有一段喊口号是没有音乐的,他坐教室里都能听见谢誉的声音。
胡澍肯定特高兴,每次他们班喊口号的声儿全年级最响亮,总被表扬。
班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跑Cao的音乐声太大了,叶卿伸手把窗户关上一点。
他刚低头看书,突然觉得眼前一暗。
手边的窗帘被人拉上了。
一米七几高个的女孩扬着长长的手臂,窗帘一掀,把最后一点光线遮严实了。
叶卿没有看就知道是谁。他无动于衷。
施雨婕双臂熟络地缠上他的肩膀,“在看什么?”
叶卿把她的手臂拿开:“有摄像头。”
她迈着长腿走向讲台,将一块抹布甩上摄像头,转身时,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叶卿坐得很直,始终垂着眼睛。安静地坐下时,身上谦和的书卷气很吸引人。
他文雅沉默,不会像这里的男生一样大声讲粗话。走路也不会扭来扭去,脊梁骨永远挺得直直的。
叶卿身上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骄矜气质。可他并不单纯,相反把一切看得很明白。
一样年纪的中学生,能对身边每个人彬彬有礼且没有心术的人太少了。
叶卿安静地看了三分钟书,施雨婕安静地看了他三分钟。
她穿着一件及膝的黑色棉袄,懒懒地靠在前面的桌子上,歪着脑袋。
“叶卿,你看我一眼,给你变个魔术呗。”
他抬头。
墨玉一般的眼眸中映着女孩浅浅的笑容。
施雨婕把棉袄的拉链拉开,衣服一敞,坠在地上。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女孩赤条条的洁白的身子。
她低着下巴,有几分妩媚地看他。
叶卿仍然无动于衷。
施雨婕觉得尴尬,她眨眨眼睛。“你怎么不说话?”
紧张和刺激催着她的心跳变快,余光里看到窗外有人在,她也拾不起那件大衣。
叶卿看她没戏了,视线回到卷子上,他一边写字一边冷淡地说:“你不冷吗?”
施雨婕的脸色一下子红到耳根。
“冷就把衣服穿上,不冷就出去跑跑步。”叶卿认真规劝。
她眼中窜出了几根红血丝,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