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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以南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轻声又说了一句:“怎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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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回去了,就去追追你的那个“他”吧!见你受情伤似火烧,我的心也觉得委屈,难受到像碰到窝在人家家门口的小流浪却带不走。我跟自己讲,你肯定是有“家”的,你的那个人一定也在那里,只是你不敢回去,至于为什么,就轮到我不敢问了,问了可能没好事。

    哈哈,我猜得对不对?只希望你记得的有关我的事都是好事,所以就不问你了。

    忽然想起这么久都是叫你英文名,阿北,你是不是讲过有个大哥叫做阿南?你们两兄弟,名字起得真可爱。你是不是很快也要飞回“南边”了?回到至亲挚爱的大哥身边,心里多少会安慰一些吧?家里人肯定心痛你这只漂泊在外的小候鸟,等见你回家,门打开,就会冲出来给你一个大力的拥抱。那时候,你的伤会好受一些吗?希望一定可以。否则,我就要坐跨海大巴过来找你了。找到你以后,就紧紧的抱一抱你。拥抱能分泌多巴胺,这种快乐的激素,如果算是一种药,或许也要够剂量才起效。

    等你回来时,如果想来h城玩,记得联系我嚄。我在这边识得有很多青春俊男,个个都身家清白,性情温柔,如有你钟意的款,哥哥我马上为你牵线搭桥。

    假使你只是想要个肩膀靠一靠,无奈时饮饮酒,也要记得,我们两人虽不是做拖友的料,但还可做朋友,不要忘记我呀!

    糟糕,再写我就快迟到了。阿ben,拜拜!睡醒记得吃些早餐再出门!】

    信读完了。他盯着看最末一行字有近十分钟,快要把纸盯出一个洞,终于屋外一台警车呜呜哇哇地开过,他惊醒,同时叫醒他的还有杜以南打来的越洋电话,他给杜以南设的铃声很特别。“哥?”他手忙脚乱地抓过手机接起电话,纸掉到了地上,他边弯腰捡起来边再看了眼手机屏幕,北京时间十二点半,杜以南一般不会这个点给他打电话,“怎么了?还没睡?家里有急事儿?爸妈跟嫂子呢,都在吗?”

    “你这一通问是想让我从哪答起啊?”杜以南声音里带着笑,听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差别,除了有些不太能听出来的沙哑以外一切正常,他知道这是表示杜以南觉得累了,累得大概不是特别想说话的那种。

    他稍微没那么着急了,但还是有些担心,说:“都答,排队的。”

    “啊。没睡。”杜以南说,“也不是什么急事。爸妈这会儿睡了,都好好的没事儿。别瞎担心。”

    “这大半夜的,纯聊天?”他说,停了几秒钟,忽然反应过来他哥只提到了爸妈,避开了他话里的另一个人。

    “……那我嫂子呢?”

    杜以南在那头沉默了,过了很久,很轻地叹了口气。

    挂断电话以后他看着放回桌上的信发呆,直到窗外开始下起一场大雨。

    ——————————————

    他站在民政局外边有十米远的地方。两年多没见了,夜里连关于这个人的梦都少了很多,偶尔的视频和通话像不定时的处方药,基本足够安眠。

    但真的见到他哥那一刻他还是觉得有点儿走不动道了,全身都麻酥酥的,是很熟悉的感觉。小时候爱跟哥哥撒娇,夜里从上铺溜下来钻进他哥的被窝,杜以南即使睡着了被弄得半醒,也会在他凑近的时候咕哝着揉他的头发。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像摸着了什么毛绒绒的小动物,很想让世界留在这一刻。

    秋天的风很凉,他裹紧了衣服朝杜以南走过去,杜以南正把一个蹲在门口用矿泉水和泥沙玩的小孩儿逗得咯咯的笑,压根没留意前边还来了个人,样子还是两年前的样子,笑眯了眼睛,帅得人神共愤,可惜手里捏着一个小本儿,离婚证,封面上的三个字掺在这幅和谐的画面里让他哥脸上的笑显得有点儿可怜。他走到杜以南面前的时候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手心里痒痒的,或许是想碰碰杜以南的手,像幼儿园小孩儿们过马路那样牵着,男孩儿跟男孩儿牵,哥哥跟弟弟牵,也属正常无异。

    “你看,这儿有个蚂蚁窝,咱们捡点树杈子给它围上做栏杆……”

    他走了过去,绕过杜以南,挨着正仰头专注地看着他哥的小孩,也蹲了下来。

    杜以南正跟小孩儿说话,目光很自然地牵到了一旁的他身上,脸上的笑都还没来得及动一动,然后顿了顿,就那样卡壳了,眼睛瞪着他没能够说出话来。

    他也没说话,只是看着,然后想事儿。

    小孩在两根不说话的木头之间扬着头看了看,非常淡定地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树底下捡木棍子给蚂蚁窝做栏杆去了。还没捡两根,应该是小孩他妈从民政局门口走了出来,把小孩儿兜着屁股抱起来走了,走之前还挺奇怪地看了他们两眼。杜以南似乎是让小孩他妈的目光戳了一跳,反应过来终于压着声音喊了出来:

    “靠!回来你怎么不告诉我!我都没去机场接……”

    他没让杜以南的话说完,猛地站了起来把人拉到了没人的围墙边,接着亲在了他哥的额头上,然后是鼻尖,最后是下巴。

    杜以南笑着转开脸躲他,手臂却把他搂了个满怀,搂得特别用力,跟怕他不留神又跑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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