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箱里有几个小水缸，里面培植着几支荷花，“到时候你没控制住的话，用这个给你打打掩护。”
“我让小龙给我画一个纹身。”成君彦低头看着，“画得还真像。”
“欸？”他看向后视镜里的周敬霄，嘴角含笑：“怎么看着不高兴？”
周敬霄过来，俯身在他胸前揩了一下。成君彦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干嘛！”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周敬霄抬抬手，“开车慢点儿。”
他继续说道：“包括咱们后来见面之后……”那些实在是不好的回忆，但是成君彦的脸上再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只有淡淡的无奈：“见面之后那些事儿，就不提了。”
“对了。”周清颐倚着车门，问他：“忘了问你，你最近怎么样？腺体还行么？”
周敬霄抬手摸摸后颈，“还行，就犯了一次，他挺好用的。”
“这边要不要再画深一点？”
周敬霄在水管下洗了脸，抹掉水珠，“你们在干嘛？”
“所以我想说什么呢。”他举起汽水杯，“无论如何，我们认识就是缘分。”
两人就开始一起上班了。
周敬霄看他领子里钻出来的龙尾巴，“你们要去打架？”
“好了，画完了。”龙新棠画上这条水中游龙的最后一笔，把一面小镜子对着他照，“像么？”
他可以随便拉着人说说自己年少时喜欢的人，然后再感慨一句，都过去了。
自从成君彦单方面冰释前嫌之后，他们上班的时候总是能碰上。有一天，周敬霄差点坐错了车，正巧被成君彦看到，热心市民成先生随口说了一句，“要不以后你跟我一起走。”
成君彦笑着推开他额头，“别看了你。”
“我，下午有事儿，晚上去金盛。”
“所以你就和他共同举杯庆祝缘分，然后成为好哥们儿了？”
周清颐笑：“好用就行，荷花给你卸了，没事儿我先走了，成君彦没在？”
“是吗？”龙新棠凑过去看，“我画出来了吗？”
……
“嗯，你让我找那荷花我弄来了。”周清颐下车，打开后备箱：“我比较了几种，这个味道是最像你信息素的。”
“行了，你回家吧。”成君彦解开围裙，“坐马路对面那趟车，别再坐反了。”
成君彦愣了愣，问：“今晚上”
“颜料。”周敬霄让他看自己的拇指，上面沾着一点颜料，“画出来了。”
夜色中，七号院门口停着辆黑车。
一开始成君彦在餐馆不怎么和周敬霄说话，后来周敬霄帮他刷了几次碗，倒了几次垃圾，他不好意思欠别人的，又帮回去，慢慢就说上话了。
“老板说了，今晚砍死人也没事儿。”瘦狗满不在乎地说道：“到时候顶多进去
周敬霄坐在后面，闭着眼睛养神：“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我又不是来和他做朋友的。”
周敬霄站直了，“去。”
“你去哪？”周敬霄问他。
“你中午去吗？”他问周敬霄，“餐馆那边。”
他递过来一把开刃的长刀，“这个是新的，没沾过血。”他笑起来，还有少年人天真的样子，“给你用。”
成君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先走了。”说完踩着一地碎阳光，顺着马路离开了。
“像。”成君彦竖大拇指：“栩栩如生。”
周清颐走了。周敬霄进大门的时候向上看了一眼。
周清颐抬起手，鼓了两下掌：“恭喜恭喜！好事儿啊，终于不是仇人了。”
晚上，瘦狗找到成君彦，“成儿，走，人齐了。”
他甚至已经不在乎她是否真的存在，但是无论如何，哪怕是个不存在的人，和如今的周敬霄也没有一点关系。
半夜四点，成君彦才回来。困死了都，孤魂野鬼一样地游荡进门。
“行了，你别忘了下周我接你去跟他们吃饭，你也该熟悉熟悉咱家这点事儿了，小舅给你搭好路。”周清颐趴在车窗户前儿，很没个当家人的正形，“到时候你接我的班。”
见他出来，成君彦犹豫一下，对他打招呼，“早。”
“欸？”他走进去，又退回来，看着明亮的门灯灯泡，眼睛睁大了，“修好了？这次房东效率这么高。”
终于彻底将他和树雪分开来。树雪是他少年时期喜欢的、并且已经释怀了的初恋。
周敬霄摇头：“没，他晚上看场子。”
“那是水的波纹，哥，就是得这样才像真的。”
周敬霄早上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成君彦正坐在院子里，没穿上衣，龙新棠正用颜料在他身上画画。
成君彦在自己面前自在了许多，是因为他把自己当作龙新棠、当成他那些夜总会认识的人，甚至当成路边随便的一个谁。
“哦。”成君彦挑了把趁手的棍子，被瘦狗拦下，“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