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午下来，周敬霄干活很麻利，纪姑越看越满意，见成君彦在旁边闷闷不乐，把他拉到一边：“小成啊。”
他也跟着傻乎乎地笑。
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推开又黏上来，又闷又热又痒。
成君彦看着他无辜的睡颜，一脚踹过去，床那么窄，周敬霄本来就睡在边上，这一脚直接摔下去了。
“他呢。”她指指正在收拾餐具的周敬霄，“他是奔着你来的，我都明白。”
周敬霄慢条斯理地帮他系围裙，抬眼看他一眼，“老板让我机灵点儿。”
“是啊。”成君彦打起精神，努力开心起来，像个期待放假的学生一样：“放暑假了。”
他走到周敬霄身边，帮他收拾桌布，“今天晚上我不看场子，我们聊聊。”说完就走了，去摘围裙下班。
他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在织毛衣，见他来了，笑着：“你放暑假了大成子！”
成君彦转身有些懵地走到院子里，其他人连忙转开视线继续忙碌起来。
咏琴坐在前台围观了全程，她皱着眉头看在那边背对着成君彦笑的人，对纪姑说：“纪姑，周敬霄怎么……笑得这么妖孽……？”
他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睡出了一身汗。而旁边一直在梦里缠着他的大狗，竟然是周敬霄那货！
从这里到疗养院要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车上人还很多，成君彦挤上去，没有位置，拉着把手站稳，车开动。
数到三成君彦的声音正好在身后响起，“周敬霄，你给我系的这是什么扣！怎么解不开！”
成君彦沉默着收拾自己手底下的活儿，觉得纪姑说得有道理，又没道理，谈是肯定要谈谈的，但是他并不是因为在意才生气，是因为烦，他讨厌周敬霄没事人一样天天在他眼前晃。
成君彦转过身，逼自己深呼吸一口气，心情平静下来，对他像对别人一样，“谢了。”
“考上大学了吗？”
“我知道你不会一直在这里干的，你是大学生，早晚要离开这里的。”
见周敬霄跟在他身后，成君彦奇怪：“你还有事儿？”
“让一下行么。”他身前的人要下车，他哦了一声，用力挤出一点位置给那人过去。反应慢了一拍，旁边人泥鳅一样坐在他面前的空位上。
“越生气才越在意。”她去前台收钱，看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呆的。”
中午，成君彦到餐馆的时候，周敬霄已经到了，正在听纪姑分配工作：“你平时就管管点菜上菜，然后看看后面有什么帮忙的，机灵点就行。”
“那当然考上了。
“滚。”
过了会儿，里面的人出来了，周敬霄睡眼惺忪，头发也乱糟糟的，他走到院子里，和成君彦挤着用一个水管洗脸。
他看看窗外，才走了一小段路程。这会儿是红灯，路边一对爷孙俩正坐在马路边上，孙子往爷爷脸上贴贴画。爷爷笑得跟花一样。
“客气。”周敬霄学着他平时的语气，系好之后就走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现在马上给我滚。”成君彦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还光着上身，被他这样抱着睡一晚上，想想头皮就发麻，脸很臭地从他身上跨过去，哐地打开门，出去洗漱了。
今天家教的学生休息，下午成君彦先去市区看老太太。
“哎哟娃儿，有的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周敬霄看他的眼神有些莫名，只见他扭开另一间房的把手，走进去，看成君彦一动不动，把房门敞开些，问他：“你想进来？”
明明对自己没有真话，没有真心。
“是吗？”咏琴和纪姑看周敬霄笑够了，转身去帮成君彦解围裙。周敬霄拽着两根带子向后拉，成君彦就被动向后靠。
“你们俩有什么事情，好好沟通，沟通了才能解决。”她笑眯眯的，“你不要自己在这里生闷气。”
洗完脸又往屋里走，成君彦上前拽住他的衣服，咬牙低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
纪姑：“这明明是，奸诈。”
全院人的动作都有一瞬间的静止，唰唰竖起耳朵，眼睛也向这边瞥去。
“好吧。”周敬霄转身去扫地，低声默数：“一、二、三。”
昨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中午在餐馆，等着上菜的几分钟里靠着墙都差点睡着。此时浓浓的倦意袭来，他站在拥挤的公交车里几乎抬不起眼皮。
“我没有缠着你。”周敬霄耐心地解释，看看他紧拽着自己的手指，“现在是你拉着我。”
周敬霄看向他的围裙，成君彦皱眉：“我自己能解开。”
“那你赶紧走啊。”成君彦松开手，侧头示意自己的房间，“你还想进去干嘛？”
门关上了。
周敬霄点点头，走到成君彦身边，和他并排站着。成君彦正背着手系围裙，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两根带子，他转头，“你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