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是为了什么而烦恼就好办了,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她软软的掌心,摩挲了一会儿,笑道:“礼部侍郎通敌卖国,自上次西荣二皇子前来已经过去好几年,这几年间他不知透露了多少大齐的情报给西荣,当初也是礼部负责招待事宜,既然如此,礼部就难逃其咎,礼部尚书嘛,年纪也大了,该致仕了。”
苾棠的眼睛眨巴两下,还有些茫然,没明白礼部尚书和郭家的案子有什么关联。突然,她想到沈书远说起皇上不能认错,但是下面的人却可以背这个锅,眼睛顿时一亮,“琛哥哥,那当初郭家的案子六部尚书都有参与,既然这礼部尚书要致仕,他会不会承担当初错判郭家的责任?”
小丫头倒是变得聪明了,萧昱琛满意地一笑,“这整件事都是由礼部接待西荣二皇子开始的,礼部要负有主要责任,礼部尚书不冤。”他的小呆呆向来是个心软的小丫头,这是为郭星锐和她表姐担心上了。
“啊,琛哥哥,你真是太好了!”苾棠猛地坐了起来,扑进他怀里,柔软的双臂环上他劲瘦的腰身,嫣红的唇瓣凑了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在身后披散开,娇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身上幽幽的香气萦绕在鼻端,萧昱琛的黑眸变得幽深,他的大掌抚摸着她纤弱的后背,声音低沉暗哑,“棠棠,哥哥这么好,你是不是……嗯?”
他的尾音上扬,带着莫名危险的意味,苾棠身子一僵,刚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却被他拦腰抱起,身子腾空,苾棠吓得低呼一声,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萧昱琛低笑一声,抱着她长腿一迈,几步到了大床边,轻轻地把她放下,大手一挥,床帐低垂,很快,银红色的床帐就摇晃起来,时而轻缓,时而剧烈,像是一条欢畅涌动的小溪。
第93章
浴兰节一过, 苾棠就来了坤宁宫, 沈皇后憔悴消瘦,她很是担心, 再加上服侍了沈皇后二三十年的张嬷嬷莫名其妙地死了, 苾棠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提心吊胆的。要不是成了亲不能再住到皇宫, 她倒是真想在坤宁宫住上些天, 陪着沈皇后,看看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进坤宁宫,就看见了昭文帝的身影,他高大的脊背挺得笔直, 负手进了沈皇后的寝间, 身后跟着大太监和两个太医。
苾棠连忙跟了上去, 进了明间,站在寝间的门口, 凝神听着屋里的动静。一众宫女都是她自幼熟悉的,也静静地侍立一旁, 没有说话。
“陛下怎么来了?”沈皇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连忙坐起身来,她起得太急了些,眼前一黑,金星乱冒, 险些栽倒,手撑在软榻上缓了缓神才好了。
昭文帝眼见着她脸色一阵发白, 疾步走到软榻边扶住了她的身子,“阿云,你是不是不舒服,朕叫了太医过来。你先缓缓,别急着起身。”
沈诺云等这股眩晕的劲头过了,慢慢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臣妾不过是起得急了些而已,又没有什么大病,何必叫太医呢。”
“阿云最近憔悴了很多。”昭文帝盯着她的脸,不知从何时起,仙姿玉貌的沈皇后变了,不仅是衣服首饰上再也没有皇后独一无二的标记,六宫的宫务也全部交给德妃处理,当时她中了信石之毒,这还可以理解,可后来她养好了身体之后,也并没有把宫务收回来,闲适在坤宁宫中倒像是个富家太太。
如果光是懒散不想理事倒也罢了,可她日渐憔悴,白皙水嫩的肌肤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甚至乌发中也染了一丝白霜,整个人就像是一枝盛放的牡丹,本是雍容华贵娇艳无比,突然遇到了一场冰雹,迅速地凋零了。
一丝不安漫上了昭文帝的心头,他扶着沈皇后,让她坐到了紫檀木大桌旁,握着她的手腕放到了桌上,本就纤细的雪腕此时更加脆弱,他的手指轻松就能环住,苍白的肌肤上透着淡青色的血脉,有种无助病弱之感。
跟来的太医看到昭文帝的眼神示意,立刻上前,告了一声“得罪”,三指虚虚地搭在沈皇后的手腕上。他垂眸凝神,半晌,又让沈皇后换了一只手腕来扶脉,眉头紧紧地皱着,斟酌着词语道:“皇后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平时要开阔胸怀,莫要多思多虑。微臣给皇后娘娘开了方子,能安神疏散,增进食欲。”
沈皇后看了昭文帝一眼,“看,臣妾说了没事嘛,方子就别开了,吃了那么苦的药,哪里还有什么食欲,大不了臣妾每餐多用些就好了。”
站在明间的苾棠也松了口气,她也一直担心着沈皇后,此时听太医说没有大碍,只是思虑过多,胃口不好,倒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昭文帝一挥手,让两个太医并身边跟着的太监都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他们两个人。他握着沈诺云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片刻,低声问道:“阿云可有事瞒着朕?”
“臣妾整日在这坤宁宫中,衣食无忧,也没人敢来烦扰,能有什么事呢?”沈皇后的眼神错开,盯着墙角高几上白瓷花瓶中插着的一束月季,御花园中的花开得甚好,宫女们都知道她的喜好,采来的月季是粉白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