膈应,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碰了。她不好跟沈书远去说,他人虽亲和,却胸有沟壑,只怕她话一出口,他就能洞察自己的心思。
但是苾棠就单纯得多,她可以劝劝苾棠,“姚姑娘已经和肃王定了亲,平时和其他男子相处要注意些,我知道姚姑娘肯定没有什么别的念头,毕竟肃王是那样优秀的人,可姚姑娘没有什么想法,不代表别的人没想法。”
苾棠看了袁静珍一眼,她到底在影射谁?既然是“相处时要注意分寸”,那就不是萧昱霖,相处……
是表哥!苾棠明白了,她是看刚才表哥给自己上药心里不痛快了。苾棠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确实自己考虑得不够周到,她和表哥自幼这样相处习惯了,她也很肯定表哥心里拿自己就当妹妹,绝没有生出什么“想法”来,不过这一幕落在这位未来表嫂眼里,可能就有些过头。苾棠点了点头,决定以后在袁静珍面前要注意些,“袁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我会小心些的。”
袁静珍心里一阵兴奋,她本来是大着胆子说这番话,生怕把这位娇娇小姐给惹怒了,要不是关系到自己的未婚夫君,她才懒得管呢。眼见苾棠这么好说话,她端起沈书嫣推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又道:“姚姑娘生得如此容貌,本就招人,要是相处时再不注意分寸,难免会引人遐思。姚姑娘不知道,有些男人,你对他笑一笑,他就想上门提亲了。”
她掩口而笑,好像自己讲了个笑话似的。
苾棠心里却不高兴了,袁静珍旁敲侧击,她也接受了,大家都是贵女,又是亲戚,话说到这个份上彼此心里明了就行了。可对方却没完没了,什么“招人”,什么“不注意分寸”,把自己说的好似什么风尘女子似的,还自以为幽默,就算是表嫂这么说自己,她也会生气,更何况袁静珍不过是个未过门的表嫂。
她垂下眼眸,淡淡地说道:“看袁姑娘这样了解,倒好像是经历过很多似的。”
袁静珍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猛地掐住了脖子似的,面孔一下子就涨红了。她、她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招蜂引蝶吗?自己可是个清白的姑娘,又不像她那样好看,怎么可能会“经历”过很多呢?这话要是传到沈书远的耳朵里,还不定怎么看自己呢。
一旁默默观战的沈书嫣哭笑不得。自家这个小表妹性子太软,既不像宫里的大姑母那么强势冷傲,也不像嫁给了姚大都督的二姑母那么坚毅果决,她一直都有些担心,生恐表妹在贵女圈里吃亏,常常盼着她变得凶狠些。结果现在可好,她是凶狠了,可第一次见她和人针锋相对竟然是自家嫂子。
袁静珍的话不好听,苾棠回敬的话也不遑多让,沈书嫣本就偏向表妹,再加上这头是袁静珍开的,见她面红耳赤又尴尬又委屈的样子,并不安慰,反而握住了苾棠的手。好歹袁静珍也是嫂子,沈书嫣岔开了话题,也算是帮她一把,“棠棠,下个月初就要大婚了,紧张不?”
心里再气,苾棠也不会和表姐甩脸子,“不紧张,肃王殿下我很熟悉了。”本就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后来避嫌见得少了,可自从定亲后,萧昱琛隔三差五就和她见一面,有时候是她去肃王府,有时候是萧昱琛来竹园。
想起上元节表妹“仗势欺人”的事,沈书嫣一笑,表妹既然在肃王面前露出这样淘气的性情来,而不是端着架子冷淡疏离,想必两人相处得还是很愉快的。“嫁衣可准备好了?要带哪些人过去?”
姐妹两个拉着手说起苾棠的婚礼,袁静珍尴尬地坐在一旁,她没想到苾棠这么娇软的人会反唇相讥,说出的话比自己的还犀利,更没想到沈书嫣会不管自己,和苾棠自顾自地说话。
想来她们是表姐妹,本就比自己这个后来的亲近,没准苾棠本来是要嫁给沈书远的,不知怎么Yin差阳错这婚事落到了自己头上,可能她们本就看自己不顺眼。袁静珍的身子往一旁挪了挪,这些日子她和苾棠、沈书嫣接触,发现她们和自己过得很不一样,所用之物皆是奢华Jing美不说,父母还十分疼爱,连苾棠那个继父对她都很好,刚才沈书嫣不是说这马车是继父给苾棠订做的吗。
她们肯定瞧不起自己吧?不知道有没有在背后议论自己?袁静珍低着头,听着姐妹两个慢声细语,心里渐渐后悔起来,她不该和她们一起出门的,就算一起出门,也不该挤到苾棠的马车上来,现在好了,她们明显在排挤她,而她被冷落了也只能受着,总不好叫马车停下,然后下车去到自己的马车上吧?虽然她的空马车确实是跟着后面的,可这样做太过明显,几乎相当于撕破脸了。
沈书嫣和苾棠说了会儿下个月婚礼的事,见袁静珍低着头坐在一旁,脸色忽青忽白很是难看,想着她也算是受了教训了,给她个台阶下好了,“袁姐姐常去善觉寺吗?”
袁静珍这才抬起头,“不常去的。”她也就和沈书远定亲后日子才好过了些,以前只愿凡事不碍父亲的眼就行,去善觉寺路途远,总要在寺里用过午膳时间才充裕,偏偏善觉寺的素斋极为有名,价格自然也是不菲,一来一回要花费大半天时间,还要用银子,她可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