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武岱的案子怕就不会是当日那样的结果了。
而且,一旦赵旻被解禁,在皇后的维护下必定死灰复燃,到时还不知会闹出多少幺蛾子来,贺征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只能主动站出来将事情揽下。
沐青霜的神情终于有所缓和:“那你这几日去哪儿了?”
她不是个当真胡搅蛮缠的性子,既已知道贺征的所作所为事出有因,他也尽力在暗中替沐家周全许多事,便不再纠缠着陪审一事与他置气。
不过,这么多天不见人影的事,总还是需要他给个解释的。
“允州那边的布防有点争议,”贺征倏地垂下了眼帘,反手摸了摸后颈,“临时跑了一趟允州,来不及告诉你。”
沐青霜半信半疑,觑了他半晌:“嗯。”
以她对贺征的了解,想来确实是去办了什么正经大事,却很可能并不是他口中这一件。不过如今他的身份不同,能遣动他的无非就是赵诚铭一个,难免会经手些不方便说的事,这点门道沐青霜还是能理解的。
既是不能胡乱张扬的事,她就没必要知道,她并没有那种不知死活的好奇心。
于是她没有咄咄逼人地再深问下去,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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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沐青霜面上冰雪消融,贺征大着胆子又朝她靠近了半步:“你这算是……消气了吧?”
这些日子他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快马加鞭地在镐京与允州之间跑了个来回,就为了早些回来,将能说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不要留什么无谓的误会。
今日他一回城就赶了过来,半点都没有耽搁。
他知道今日来会面对什么,无非就是怒火滔天或横眉冷对。
可是这些都没有关系。
对他来说,曾庇护他十年的沐家,和这个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真的很重要。
“消了一半,”沐青霜轻瞪了他一眼,制止了他得寸进尺的步伐,“说话就说话,一直往我这儿靠是几个意思?”
“唔,想说走近点,好看清楚你气消没有,”贺征无辜地看着她,“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消了那另一半的气?”
沐青霜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那得看我爹什么时候愿意见你。”
这话对贺征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当场劈得他脸色焦黑如碳。
“沐小将军,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沐伯父方才撂话要与我老死不相往来时,你明明就听到的。你这意思,是打算袖手旁观?”
“恕我直言,这事我真帮不了,”沐青霜幸灾乐祸地摆摆手,“他一开始还只是说三年之内不想见你而已。结果你自己作死,拖这么多天才登门解释,给老人家火气越拖越大,张口就坐地起价,变成了‘这辈子别让我瞧见’,怨谁啊?”
贺征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紧紧捏在掌心,委屈控诉:“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口中这么说着,胸腔里悬了多日的心却终于有了着落。
“哟哟哟,瞧给你委屈惨了。”话音落地,沐青霜抬手照他心口就是一拳,疼得他皱起了脸,不情不愿地撒了手。
“那可是我亲爹!你活生生受了他当面一跪,他是面子里子都没了。若我再吃里扒外帮着你,那简直是火上浇油,信不信他能火大到把你剁成rou馅儿?”沐青霜弯了眉眼,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你自个儿想法子吧,这事我不管的。”
贺征想了想,嘀咕道:“那我还是去跪还给他吧,跪到他乐意见我为止。”
“好主意。”沐青霜这会儿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贺征抬眸看着她幸灾乐祸的笑脸,再度确认:“你方才说气消了一半,是真的吧?”
“什么意思?”沐青霜略偏着头,满目狐疑地打量着他,约莫是觉得这句问话背后有什么“jian计”。
“空口无凭,”贺征飞快地指了指自己的唇,垂下眼睫问得小声,“能否……证明一下?”
这要求,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厚颜无耻,耳尖蓦地就烫了起来。
“好呀。”
沐青霜这痛快的回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愣住了。
他抬眸看过去,见她红着脸笑yinyin对自己勾了勾手指,忍不住喉头发紧。
“征哥,你得低头啊,”红脸沐青霜笑的蜜甜,一副有求必应的模样,“不然我怎么亲?”
有诈,绝对有诈!
贺征耳畔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示警,可他实在抵不住心中那股不断滋生的渴望与期盼,被蛊惑似的,弯身低下头,与她目光齐平。
随着属于她的温热馨香充斥了他的鼻端,她那红扑扑的明艳俏脸也离他越来越近。
那甜软红唇在离他薄唇约莫两指宽的距离时顿了顿,两人的鼻尖若有似无的轻蹭了一下。
泛着蜜光的柔唇近在咫尺,有一种极为可耻的酥麻毫无预兆地自贺征尾椎直蹿头顶。
他面上顿似野火燎原,心跳加剧,手脚发软,恍惚间如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