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的嘴让他们两人仔细辨认,尸体焦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薛康两嘴一酸,跑到一边“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红梅虽脸上也是菜色,但比起她的主子薛康来,反而胆大很多,只见她走近床板,低下头细细地观看着焦尸口中的镶牙。
穆寒淡漠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如何?可认出什么来?”
红梅回身又跪了下去:“启禀大人,这尸体镶牙的位置的确跟我家夫人的一模一样,只是我家夫人身高五尺,这尸体看上去似乎矮小很多。”
“人在烧焦后,体重和身长都会减少。”桑柔解释道。
“娘子啊,你死得好惨!”薛康听到尸体确认是薛张氏后,瘫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大人,请您为我家娘子做主,一定要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还我娘子一个公道!”
穆寒面无表情,声音冷如冰:“薛张氏失踪的时候,你在哪里?”
薛康哭声刹止,吞吞吐吐道:“草……草民在外面跟朋友喝酒。”
“在哪里喝酒,又是跟何人喝酒?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薛康浑身一个哆嗦:“荊妻失踪时,草民在怡红院和柳翠姑娘喝花酒,怡红院的妈妈和姑娘都可以为草民作证。”
穆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薛张氏失踪被人烧死,你应该很开心吧?”
薛康眼眸飘忽不定:“草民愚昧,听不懂大人是什么意思?荊妻失踪,草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何来的开心之说?”
穆寒嘴角淡漠一勾,冷笑道:“薛张氏才失踪一天,你便迫不及待地将外头的姘头接回府中,做戏都不懂得做全套,你的确很愚昧。”
薛康心中大惊,表面强做镇定:“这是草民的私事,跟荊妻失踪又有何关系?”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薛张氏性情泼辣野蛮,对你轻则痛骂,重则鞭打,令你丢尽了男儿的颜面,你因此怀恨在心,暗中买凶叫人杀死自己的妻子薛张氏,然后再到衙门报案假装失踪,你之所以敢在薛张氏才失踪一天便接姘头回府,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便知道薛张氏已经死了,永远也不可能回来,所以你才敢如此放肆,薛康,可知罪?”
第15章 盘问(1)
薛康抬眸,在半空中跟穆寒漆黑渗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浑身一哆嗦。
他接小乔回府的事情,莫说外面的人,就是府里的人,知道的可谓少之又少,而他买凶杀妻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以及他和地痞赵大两人知道。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审察司的眼皮底下,只是这审察司何时盯上他的?
当初他就是忌惮审察司断案如神的能力,才选择到京兆尹府报案的,没想到他妻子的尸体今天才被找到,而首司大人却早已经将他的一切都查了个彻底。
寒冬腊月的天气,薛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方既然已经将他的底细摸了个透,他若再抵死狡辩,那便是自寻死路。
思及此,薛康磕头如捣蒜:“大人明察!荊妻常年打骂草民,草民的确因心中不平而起过歪念,只是荊妻之死实与草民无关,草民叫去的人,并未见到荊妻。”
穆寒眉梢微扬:“没有见到薛张氏?那薛张氏又怎么会被烧成焦尸?”
“草民不知,当日赵大按照草民的吩咐,事先在幽鸣山做埋伏,可等到日落都不曾见到荊妻的身影,荊妻当天也没回来,两日后,荊妻依然没有回家,草民这才意识到荊妻失踪了,随后便去了京兆尹府报案。”
“那当日薛张氏为何一人到幽鸣山?”
幽鸣山在城外的偏远山谷,由于地处偏僻,往日去的人不多。
薛康犹豫了一下方道:“荊妻嫁给草民后,一直无所出,草民便利诱荊妻的贴身丫鬟红梅,让她告诉荊妻,幽鸣山的山顶上有一块灵石,每日午时之前,一人上山诚心跪拜,便能如愿以偿,荊妻不疑有他,第二日便一人上山去了。”
红梅恨恨地瞪了薛康一眼,咬牙磕头道:“大人饶命,奴婢不该为了那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卖夫人,只是奴婢根本不知道老爷想害死夫人,只以为老爷是真心让夫人去山上求子,奴婢该死,求大人开恩啊!”
红梅这头磕得可比薛康猛多了,不一会儿,额头便被磕出了血,鲜红的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刺目惊心。
穆寒漆黑的长眸从两人脸上扫过,淡漠道:“薛张氏去幽鸣山拜灵石求子的事情,除了你们,以及你口中的赵大,还有谁知道?”
“没……没有了,这样的事情,草民哪里敢四处张扬,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奴婢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夫人要去幽鸣山拜灵石的事情,奴婢当时真的以为幽鸣山有灵石,奴婢老家有个说法,那就是求神灵的事情,在实现之前都不可喧嚷出去,否则就会不灵验,所以当日夫人只身去幽鸣山求子的事情,奴婢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萧辰羽“哦”了一声,看着红梅道:“有这样的说法,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