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桑柔离开盛京的第二日,孙府门前无端出现了一个雪人。
雪人正好对着孙府大门,显然是有人故意跟孙府过不去,管家赶紧让看门的小厮将雪人弄走。
两个小厮上前,将手中的扫帚打在雪人身上,外面的雪花被打落,露出一具被冻僵的尸体。
“来人啊,死人了——”
萧辰羽带着一身寒气撩帘走进隐月楼。
屋内十分安静,檀香袅袅,只闻火炭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他将黑色的斗篷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走到红泥小火炉旁边烤手,秦吉了看到他走过来,张开坚实的喙朝他白皙修长的双手啄去。
他眼疾手快地躲开,在秦吉了的脑袋瓜上弹了一下,秦吉了“呱”的怪叫了一声,正要飞起来跟萧辰羽拼命,台案后面却传来一把慵懒的声音:“秦吉了,不准捣蛋。”
秦吉了拍打着翅膀停在半空,两只小眼珠子转了转,掉头飞回铺有厚厚棉絮的窝里面睡觉。
萧辰羽气得牙痒痒的:“小样的,迟早有一天把你宰了炖汤喝。”
“放心,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跟它一起炖。”穆寒合上手中的折子,抬头长眸看着他:“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一讲到公事,萧辰羽立即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尸体虽然是在孙府面前发现的,但孙府的人声称府中并无人失踪。”
“失踪人口呢,可查了?”
“最近报失踪的人口有十宗,七宗为男子,三宗女子,女子当中有两宗为未满十岁的女童,剩下的一宗是个姓薛的妇人。”
穆寒眉梢微扬:“姓薛?”
“是的,这妇人是薛康的正妻,而这薛康乃昭阳薛氏一族。”萧辰羽正给自己煮茶,他顾着说话,等茶溢出来才发现。
一阵手忙脚乱地抢救后,才继续道:“不过他只是薛氏家族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
穆寒心里深知,虽是可有可无的庶子,但像这种世家大族,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不过这种事情还用不着他来Cao心,自有京兆尹府在前面挡着。
“那可有通知薛家的人来辨认?”
“通知了,来的是薛家的丫鬟,只看了一眼便说不是,说她家夫人长得高大丰满,而那尸体苗条纤细,一看便知不是。”
这话等于说,到目前为止,这案子毫无进展。
“那你吩咐下去,让人这几天注意一下流动人口,还有让今晨派人到各茶馆客栈暗中盯梢,看可有可疑人物出现。”
“放心,都已经吩咐下去。”两人相识多年,做事自有着旁人所没有的默契。
“还有,多留意一下孙府。”
萧辰羽闻言一怔:“你怀疑孙府有问题?”
孙府是百年的书香门第,在盛京有着极高的地位。
天元初年间,孙老夫人救了微服出巡而遭遇刺客的先皇,被册封为三品诰命夫人,食皇家俸禄。
孙老夫人一生行善践德,是盛京出了名的大善人。
“孙府地处中心,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抛尸地点,更何况凶手还要将尸体藏于雪人之中,这个过程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看见和发现,如果凶手只是单纯想抛尸的话,他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说凶手选择将尸体堆成雪人抛尸在孙府面前,完全有可能是蓄意而为的举动?”
穆寒点头:“没错。”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此凶手肯定跟孙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有没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此案孙府肯定逃脱不了关系。”
“我明白了,我会派人暗中盯着孙府。”
穆寒点头,然后低头继续看折子。
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只闻秦吉了打呼的声音,在屋内来回地呼啸着。
萧辰羽将煮好的茶端了一杯过去,却不离开。
他头也不抬,淡淡道:“还有事?”
萧辰羽摸了摸鼻头:“听说你让展黎亲自去石河县接秦姑娘回来?秦姑娘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穆寒脑门青筋跳动了两下:“既然你这么闲,那便亲自到陇西跑一趟,把上面那宗连环杀人案的尾巴给结了。”
“别别别,我错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萧辰羽立即求饶认错。
陇西远不说,而且这天寒地冻的,他才不想去受罪!
说完,影子一闪,萧辰羽人已经窜到了门外。
在门外等候的小厮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紧拿起放在一旁的油纸伞,点头哈腰地跑上去为他撑伞。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白茫茫地一片。
萧辰羽的人刚走出院落,卫展风便快速地闪进了屋内,手中呈着一张小纸条:“大人,展黎说他们今晚便能回到审察司。”
穆寒接过纸条,并不看,而是起身走到炕桌旁,拿起火钳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快要熄灭的火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