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军用皮靴快而稳健地踏过花钢石地板,走进装饰简单大气的客厅。
“岚佘阁下。”高大的身影解下军制风衣,脱了帽子跟坐在沙发上沉思的鲍佘微微颔首招呼。
“龙利将军。外面怎么样了?”鲍佘自沉思中回神,久未休息以致熬得通红的双眼不失锐利,他没有经历跟来人寒暄,直接单刀直入的问。
如今他就算不是,也已被归为他们这一方的人,自然比较关心战局。
“全城警戒,并且那位出动了十三部队在搜查。不久必定也会到我们这里。”龙利将军眉头深痕隐现,揉了揉两鬓,吐了口气说:“我们得快,否则会很被动。”
“里面还没消息”鲍佘忧心地扭头看向另一侧紧闭的门,里面被改建成了临时医护室,他们进去已经五个小时了。就算他人不在外面,也知道外面一定乱成一片了,在他们营救的那个晚上起,效忠亚lun殿下的旧部已经行动开了,直至今日,短短一夜半天不到,出其不意控制住的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塞道,让属于现任艾斯拉皇的主要势力无法回调,现在只能动用城里的警备。
势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作为几个主战场之一,格雷已经不安全,他们必须尽快撤离。
鲍佘站起来走到那扇临时医护室门前,正要顷身聆听里面的动静,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医生拉下口罩一脸凝重地说:“阁下,您的雌君情况不太对。我们目前将器官受创的位置紧急处理了,但是他他这情况很难深入探查下去。”
鲍佘看了看医生为难的表情,一把推开门看去,里面的医护员竟然都团团挤在门内一步远,而他的雌虫却并没有躺在病床上。
他心中一沉,快步挤了进去,顺着血迹的方向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雌虫赤裸着身体瑟缩在角落里,从庞大的翅膀可以看到他已经恢复了化形的能力,然而糟糕的却是原本油亮的翅翼此刻色泽古怪,仿佛褪了色的旧皮,而被自遮掩不住的空隙处看到的是鳞甲斑驳的身体。
“雷?!”鲍佘脸色一变,大跨步走近,却被一旁的医护员一把抓住手臂。“放开!”鲍佘目光冷冽地射向对方。
“阁下小心,您雌君他现在神志并不太清明恐怕,恐怕”
“这是我的人!”鲍佘一时顾不上用词,火大的喝道。随后吸了口气冷静地对他们说:“都先出去。”
医护员面面相觑,犹豫着不敢撤出去,毕竟他们也知道面前这个雄虫身份尊贵,出一点差错他们谁都担待不起。
“出去!”鲍佘冷喝一声,彻底没了耐心。
等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后,鲍佘才一步步迈向角落里的身影。
若是刚来这个世界看到这番模样的虫族他或许扭头就跑,眼前这个雌虫已经难以维持正常的人形,赤裸的双足和双手青筋狰狞,指甲长而锋利,仿佛兽爪粗鄙而野蛮。裸露在外的部分,那些曾经让鲍佘目眩神迷的鳞甲泛着死白,大片的剥落,散在地板上,有些还蹭在床单处,可见被死死掩在翅翼下的脸会是什么模样。
“雷”鲍佘喉结滑动,许久才沉声唤出口。
对方充耳不闻,不知是清醒着还是已经昏迷过去。鲍佘脚步又近了一步,却见两扇翅翼一收,更紧的裹住自己,连暴露在外的双脚也试图缩进保护圈内。
他这模样哪里像是会伤害他,反倒像是害怕鲍佘的靠近,鲍佘一下子就想到了缘由,心中一疼,声音更轻,像怕惊吓到他:“宝贝,你一点都不丑,只是药物的应激反应。你那朋友事先也是说到过或许有不良反应,咱们可以去找他”说话间,鲍佘已经近到一米距离,而缩的更紧的雌虫一面在隐隐发抖,仿佛靠近的是什么毒蛇猛兽,一面却发出警告一般的低吼声。
知道他只是虚张声势,而且,显然他并不是医护员说的神志不清,他很清楚靠近的是谁,所以只能无助地瑟缩着。试图用这样半点威胁感都没有的低吼声阻止来人的脚步。
鲍佘坚定地扶住翅骨将它们分开,或许是深入骨髓的服从天性,他能感觉到翅股不愿打开的些微抗拒,然而却并不强烈,仍然顺着他的力道卸了防备,颓然倾倒在两旁,露出埋在膝盖处的头颅。
“宝贝,我很担心你,你不打算让我看看吗?”鲍佘摸在他汗shi的头发上,缓缓摩挲,仿佛对待的不是高大强悍的成年虫族,而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幼虫。
雌虫闻言却抗拒地动了动,将脸埋得更深。手臂上色彩斑驳,不单单是鳞甲的剥落,还有散乱的虫纹,仿佛被揉碎胡乱涂鸦的颜色。
鲍佘明白现在已经容不得他慢慢化开自家夫人的心结,他们必须要尽快了。收敛了眼中的疼惜,声音沉静:“我命令你,抬起头看着我!”
雌虫浑身一震,呼吸徒然急促起来,正当鲍佘以为他要违抗雄主的命令的时候,他却缓缓抬起了头。只是指甲却深深地扎入手心,仿佛这般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逃避本能。
鲍佘认真注视着面前这张熟悉的俊脸几秒,才夸张的吐了口气:“为什么躲着?不是仍然很帅吗?”这脸上多出的几道虫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