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星在将军府拖到不能拖了,才在太阳下山之前匆匆赶回宫内。
“少爷?少爷……星星少爷——!”陡然放大的声音把正在发呆的人吓了一跳,他猛地从椅子里跳起来,转头怒瞪调皮的丫头,“死香桃,你要吓死我啊……”
香桃无辜地摆摆手:“是奴婢刚才喊了几声您不答应的。”
昱星窘迫似的红了红脸,“说吧……什么事?”
“已经酉时了,少爷忙活了一天,饿了吧?要不要先用膳?”见他无言地瞧了瞧自己,香桃立即心领神会,“噢噢……太子殿下还在书房处理事情呢,已经传话来说了让您不用等他了。”
昱星像被戳破了什么似的连忙否认:“谁问他了,我才没想问他呢……”
香桃脸上的表情一阵促狭,“哎,是是是……少爷没想问,是奴婢妄自揣测了,星星少爷一点都不想太子殿下呢!”
小孩被取笑得脸红,作势挠她:“好啊……死香桃,取笑我!”
两人打闹了一阵,没一会儿就不得不气喘吁吁停下来。
“这天怎么还这么热?”昱星伸出手扇了扇涨红的脸,香桃见状连忙取来冰水浸过的帕子给他擦汗。
“前几日江南巡抚回京述职,带回了一些江南的稀罕玩意儿。皇后娘娘挑挑拣拣后派人送来几样,其中还有一艘乌篷船呢!现在正泊在蕖湖里,要不帮您把晚膳放到船里去吃?”
昱星本就是小孩心性,一听也不管吃饭了,二话不说跟着香桃去看船。
皇宫极边界处有一汪静谧的人工开凿的湖泊,因湖内种了芙蕖花,取“蕖”字命名为蕖湖。夏日粉荷盛开的时候最是热闹,挤满了赏荷的人。但如今早已入秋,虽然美景凋零,倒也让他不必避着旁人,反倒自在了许多。
香桃让跟着的仆从点上灯,很快一艘通体漆黑的小船就在影影绰绰的光亮下显现出来。
“咦?这艘乌篷船好像比我书上看到的要大上许多。”
香桃正站在船头指挥他们往里上菜,“座椅上擦一下再垫好软垫。”听见昱星嘟囔了这么一句,她转头解释道,“少爷莫不是傻了?送进宫的东西怎么能和寻常百姓用一样的?这是船匠特地给宫里贵人造的。”
昱星点点头,伸手抚了抚上面的雕花和贴画,“是我想当然了。”
“星星?怎么突然想看船?”太子一身朝服匆匆从远处赶来,天边的霞光未暗,给修长的人镀上了淡淡的光彩。
昱星一见他就又气又羞,偏过头不说话了。
香桃福了福身子,“太子殿下。”
姜呈皓点点头,见船舱内的矮桌上摆满了饭食,故意逗逗小孩:“星星还自己吃独食啊?这也就算了,还想偷偷坐本王的船。”
“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说我可以先吃的。”
男人抑制不住地大笑两声,一把抱起人往船舱里去了。奴仆们见状纷纷识相地低下头退下了。
姜呈皓把缆绳一散,小小的船随着微风飘飘荡荡起来。
“你干嘛?”昱星有些怕他,悄无声息地往里挪了挪。男人大步跨了过来,把小孩往身上一抱。
“你别走这么快……啊!”木船轻巧,他这么一个大男人一踏瞬时晃得厉害。
姜呈皓下盘极稳,轻易地就把吓得尖叫的人搂在怀里。桌子上卡了机关,碗盘倒是没有倾倒,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洒出来一些。
昱星气得拧他:“浪费。”
“对不起。”他定定地盯着他道歉,态度诚恳。
小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他身上,挣扎着想要下去,“啧,你放开……”
姜呈皓揽着使劲亲了一口,“乖宝宝还生气呢?哥哥错了,原谅哥哥好不好?”
昱星努力无视、无视,半点眼神都不想分给他。
谁知男人拉起他的手往脸上甩:“那给宝宝打两下。”昱星吓得想缩回手,但男人的手劲极大不容他逃脱,瞬间拍出个巴掌印。
果然苦rou计对心软的小孩最管用,昱星顿时什么恩怨都忘了,愣愣地抚着那块红印子:“……疼吗?”
姜呈皓愁眉苦脸的,“啊……好疼……疼死了……要星星亲亲才行……”
昱星顿时恨不得给他另一边也来一巴掌,“你自己打的,我不管。”
“哎哟……星星好狠的心……你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最关心哥哥的。果然孩子养大了就和大人不亲了。”
昱星熟门熟路地从他怀里掏出活血化淤的药膏,边往他脸上怼边骂道:“你怎么跟老嬷嬷似的,闭嘴!难听死了。”
姜呈皓见他虽然嘴上不饶人,手上却悄悄放轻了动作,微皱着眉头神色微凝地帮他一点点揉开,边揉还边叨叨:“没见过你这么不正常的,还喜欢自己打自己。”
男人一把拉住他欲退开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臭流氓。”这么闹下来,昱星神色有些和缓,乖乖的没有挣扎。
船很快漂到湖心。
“饿了吗?”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