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勒住身下白马,看向身边明显在走神的皇后,温柔的说道:“梓潼,这回出宫,你怎么不欢喜了,拱北军训练的好,打了这么多胜仗,都是你的功劳。”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不敢看一身玄色劲装的男人,幽幽的说道:“臣妾只是没想到。”
“朕也没想到拱北军这么厉害。”皇帝笑了起来,身上玄底镂金龙纹披风随着他转身抖动起来,在阳光下漾出浅浅的金光,更显尊贵,他又说:“你没兴趣打猎,咱们就去那边帐里喝点黄酒,暖暖身子。”
“陛下。。。”皇后穿得是火狐斗篷,上面一团雪兔毛衬得她人美如画,英气的眉宇间杂了一丝愁绪,解释道:“陛下再陪臣妾走走吧,这雪景看着倒是极美。”
神武帝觉得她心事重重,于是应了下来,安静的等着皇后继续说话。
“冬天就是下雪才像冬天,还记得与陛下相遇也是冬天,一晃竟然十年过去了。”皇后感慨一声,引得神武帝也想起了往事,笑道:“你那会儿子调皮的紧,也是好心,估计那些老兵还记得皇后娘娘的恩德呢。”
“可惜这么多年,陛下独宠于我,我却没能给陛下生下一儿半女。”皇后的神情很快落寞下来,又苦笑了一下:“好在皇长子被梅姐姐养的好,不然都是臣妾的罪过了。”
皇后多年没有生育,这一直是她一块心病,神武帝纵使天纵英才,这事儿上也没办法,这一次也是怕皇后苦闷伤了身子,才带她一起出征的。神武帝忍着心中同样的失落,安慰道:“这与你又何干,是朕自己不愿意选秀,你我夫妻琴瑟和鸣,不知比那些乌糟糟的人家快活多少呢。至于梅妃她和朕没有男女之情,却有患难之谊,自你嫁入东宫,朕再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陛下。。。”皇后低低唤了一声,这世上有几个皇帝能做到如此,别说皇帝,就是普通男人,能有几个如神武帝一般,可是她宁可男人对她不好一些,冷落一些,这样她才不会如此愧疚。半晌,她才勉强笑起来,轻声道:“那便去吃点酒吧。”
两人骑马到了皇后侍女已经布置好的金帐里,坐在榻上,围着红泥小炉,上面煨着黄酒,各自倒了一杯,一边赏着红梅白雪的美景,一边叙话。
“陛下这酒太烫了,您等会儿再喝吧。”皇后似乎有些奇怪,一直盯着神武帝手中的黄玉小盏。
神武帝被她看得不自在,说道:“朕先尝尝,你别弄凉了,就得热着喝。”他饮了一杯,觉得温度尚可,连忙催促皇后也喝下暖身。
皇后眼中似乎泛起一丝波光,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又说道:“这次让她们做了魏国特色的糕点,陛下尝尝,别喝醉了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了。”
神武帝连吃两块糕点,口中发干,又准备举杯再饮,却突然被皇后碰了一下,杯子一晃,大半洒在了桌上,他看着皇后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的眼圈,终于发觉有些不对,试探的问道:“梓潼,今天是有什么不开心吗?”
皇后却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夫君被她戏弄也不生气,甚至努力关心的样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一边哭,一边举起酒壶,也不管那刚拿下来的壶嘴烫不烫,直接对壶喝起来,含含糊糊的说道:“臣妾没有不开心,和陛下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以后,陛下就把臣妾忘了吧!”
皇帝被她惊到,还没等到去抢酒壶,皇后手中的酒壶“当啷”摔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她口中喷出,“这酒有毒!”神武帝大惊,不可置信的问:“韶华,你知道这酒有毒?”
“陛下,罪妾知道,罪妾本姓魏氏,是魏国皇族支系,也是来害陛下的,罪妾有负于陛下圣恩,更对不起夫君一片情深,是我不配,陛下快走,除了毒酒,侍女明月也是北魏探子,恐怕他们埋伏的军队就要到了。”皇后软在榻上,她对不起祖国,如今大半国土被景国侵蚀,她依旧不忍心让夫君喝下毒酒,她对不起夫君,多年相伴,一腔深情,最终还是被她带入了埋伏中。
“这一切竟都是假的。”神武帝喃喃,踉跄后退两步,他自以为夫妻伉俪情深,竟然都是假的,然而目光触及皇后满胸满襟的鲜血,忽然Jing神一震,喝道:“莫再说话,我带你走。”
魏韶华大哭,神武帝是难得情深之人,她犯下如此大罪,依旧不离不弃,她若是景人该多好。
神武帝才抱起皇后,脚下却是一软,原来是药力发作,好在他只饮了一小杯,转而背起皇后,出了帐子一看,两匹白马已经不在,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景国大营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还哄着魏韶华不要睡觉:“韶华,等到了营里,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朕的卫皇后,不是魏国女,一切推到明月那个贱婢身上就是了。”
“前面,前面就是景国皇帝了,抓住他,活捉景国皇帝!”然而策马时短短半柱香的路,此时却成了他此生走过最长的路,神武帝武功凝滞,无法运行,勉勉强强才走了一半,就在一处悬崖边被魏国人追了上来。
青年看着眼前的悬崖,神色决绝,一国皇帝,绝不能被俘,他将皇后放下,女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