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毫不起眼的轿车里,温知新也不禁拘谨地板正了脊背。这辆轿车并不奢华,造型经典却又土气,然而却是国家制造,只配备给大臣们使用的内贡车。而且车牌号,更是鲜艳的红色,独属于内阁大臣的红色,数字更是惊人的00007。
这个数字,基本上可以代表车子的主人,在这个国度的权力金字塔中的排位了。
而在他旁边,黎赟显然更加紧张,甚至脊背都不敢靠在车座上,平稳行驶的轿车让他的异样更加凸显,温知新更是看到黎赟的鬓角都多了一滴汗珠。
“你放松些,别这么端着。”温知新拍了拍黎赟的胳膊,感到军装下面的肌rou硬的像铁,竟是连手臂都绷着劲儿呢。
黎赟僵硬地笑笑,还是很紧张,他这些年也做过安保的任务,多少知道这个独特的红色车牌代表着什么。
“小新啊,你也别紧张,看你汗出的。”潘老含笑说道。
温知新一摸额头,才发现自己在这开着空调的车里也出了不少汗。他不禁对潘老苦笑道:“潘老,我也不想紧张,实在是没想到你说保密,就藏着这么个惊天的秘密啊。”
他往外一看,看到的都是优雅的园林景致,和从翠竹松柏中偶尔露出的碧瓦飞檐。这里原本也是皇城,革命鼎新之后,内皇宫留给了皇室,外皇城则开放成了国家办公机关,而且是国家最高权力机构,内阁的所在地。
内阁原名“八方来朝阁”,是过去皇帝宴请国外时节的地方,如今改建之后更名为九州承天阁。阁楼只是座象征性的古建筑,真正重要的是,这个阁名的主政者内阁首辅,和其余数位以古代殿阁名挂衔的内阁大臣,就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者。
而潘老要带他和黎赟见的,就是内阁大臣中排在最末的文渊阁大臣,宋潜溪。
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级别的大臣,别说黎赟了,温知新都心里极其紧张。
“小新啊,这我就要教导教导你了。”潘老看着后视镜,望着温知新。
温知新连忙靠近他的椅背:“您老请说。”
“小新啊,古人有云,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这讲的是气节。”潘老笑呵呵地说,“咱们现代人啊,不讲这个,讲平常心。尤其对于我们来说啊,这平常心更重要。他纵有天大权势又如何,在你我面前,也只是普通人。”
“我看小周也是个将才种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你呀,见惯了世面就好了。”潘老笑着说道。
“您太抬举他了。”温知新替周正宇谦虚,心里面对于潘老的夸奖还是很高兴的。以潘老的身份夸出这种话来,说有用吧,潘老绝不会为周正宇走后门,说没用吧,将来别人知道,自然也会高看周正宇一眼。
不过经潘老这么一说,温知新也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内阁大臣的地位和他差得实在是一天一地,他又没有千年不遇的才华,举世无双的本领,也不求对方赏识抬举。在这样的人面前,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就是最好了。
待车子停下,温知新和黎赟跟着潘老往里面走,门口站着的警卫啪地敬了个礼,黎赟紧张得绷直身体,啪地也回了个礼,倒是给潘老和温知新都逗笑了。
九州承天阁本体在林木掩映之间,只有内阁开会才会使用,他们进入的,是周围改建的,同样古香古色的办公楼。楼里透着股年代感,却又加装了不少现代设施,十分安静。
温知新和黎赟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温知新仔细打量,也只觉得十分朴素,办公桌算不上昂贵,上面的陈设也没有出奇的地方,只有后面的书架上放着满满的书,且一丝尘土也没有。
年轻的文员给他们沏了茶,便请他们安坐。又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就见一位穿着简式长衫的男人走了进来。见他们在屋里,先就对潘老笑道:“等了很久吧。”
温知新和黎赟都紧张地站起来,也不知该怎么叫,只好说了句“您好您好”。
“坐,坐。”宋潜溪倒很是和蔼,向着办公桌走去。他这件大袖飘飘的长衫,是仿古简式便装,旧宣色的棉料,袖口染着两朵白莲,后衣摆也是白莲,却又有两只墨虾,活泼灵动。他倒是没有梳古式发冠,短发梳的整齐。
宋潜溪其实也就五十多岁,加上他这个层次,都保养极好,所以看上去倒是十分Jing神。温知新本以为潘老为黎赟寻觅,得奔着六七十去,没想到找的却并不算完全的“老”。
潘老张口为他简单介绍道:“宋阁老,这就是温知新,三皇子的御辔,周霆阳的儿婿,这就是我提过的黎赟。”
这便是温知新在这些大人物面前最拿得出手的两个身份,三皇子的御辔竟还排在前面,温知新心里有些微妙。俩人连忙又站起来问好,温知新也是这才想起按惯例是要叫阁老的,这么一会儿,温知新就感觉自己出了一后背的汗。
宋潜溪让他们坐,温和地笑着问了问周正宇的父亲如何,这自然就是从两人都熟悉的人身上寻找亲近感了。温知新和周妈妈熟悉,和周爸爸还真是不常见面,也虚头巴脑地答了几句。宋潜溪便又问黎赟是哪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