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号再次受到A国的袭击,猛烈的攻击导致深海号右舷受创,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艘船舰,尹宕独自待在休息室中,内心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起来,他无法再承受这种危及生命的压抑感,起身就往外头跑去,路上来来往往皆是行色匆匆的军队人员,他们发现尹宕后,面色难堪地对尹宕吼道:“回到你的休息室,不要添乱。”
尹宕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摒着呼吸往阿比斯特所在的房间跑去,原本守在门前的两名士兵已经不见了踪影,尹宕迅速地输入密码验证了指纹和虹膜后飞快地挤进了房间中,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坐在池子边上的阿比斯特,虽然只是背影,但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安心了,僵硬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他缓缓走到阿比斯特的身边,随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阿比斯特依旧是一副极度疲惫的样子,他侧头看了看尹宕,紧接着那双墨色的眸子中蓦地闪过了一丝惊喜,尹宕心头一跳,陡然从地上窜了起来,他直视着对方,警惕地开口道:“你不是他。”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说:“你也太警觉了。”说着,他转身面向了尹宕,虽然用的是同一具身体,但他的神色和一些小动作和阿比斯特都大相庭径,尹宕不想发现都很难,没等尹宕开口,他便继续说道,“他太累了,所以我出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经历过那件事后,尹宕对对方的芥蒂无法消除,所以态度自然也称不上好。
“不过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出来了。”他说。
尹宕抿了抿嘴唇,“什么意思?”
西迪有些惊讶地看着尹宕,尹宕很讨厌那种表情,一时脸上黑了一半,西迪移开视线,随后笑了一下,他说:“他还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
“你有话就说,我没空听你打哑谜。”尹宕口气很冲,近期的一系列事消磨了他所有的耐心,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被所有人骗得团团转,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真相,却又有人冒出来告诉他事情不止这么简单,他依旧被蒙在鼓里,如一个旁观者,一个外来者。
西迪有些委屈,他垂下眼眸,小声道:“不用对我这么凶吧,不告诉你的人又不是我……”
尹宕看着西迪用这具身体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他可能真的有些过分了,毕竟这些事不是西迪导致的,他不该把西迪当成出气筒,他叹了口气,重新在西迪身边坐了下来,他说:“抱歉,我控制不住我的脾气。”
“没事,这不怪你,他没有告诉你的事,我都告诉你,好不好?”西迪冲尹宕笑了笑,他的神色很温柔,让尹宕有一瞬的失神,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并不是阿比斯特,而是和阿比斯特共用同一具rou体的另一个人格,他不该这样不坚定。
尹宕平稳了心神后,对着西迪点了点头,西迪说:“先告诉我你知道了多少?我的时间不多,他或许很快就会醒来了。”
尹宕也不再犹豫,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了西迪,西迪听完后沉默了片刻,他说:“对于……我们,你一点都不了解么?”
“什么?”
西迪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了一丝迟疑,他像是不知该从何向尹宕解释,尹宕也不急,坐在那儿安静地等待西迪的下文,过了好一会儿,西迪才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尹宕,他说:“你应该知道那个传说吧?”
“那个女娲石?”尹宕问。
西迪点点头,“对,不慎遗落入海中的女娲石,为了守护这块石头,女娲造半人半鱼让其去守护,并取了女娲石最中央的碎片作为半人半鱼的心脏,给予了它无限的生命,但女娲石富有灵性,在时间的推移下便有了神智,而女娲石的神智便附在了半人半鱼的心脏上。”
尹宕微微张大了嘴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西迪,随后颤颤巍巍地抬手指了指西迪,西迪没说话,像是无声地承认了一般,他没有管尹宕的反应,而是兀自继续说了下去,“而那些人类口中的意念种,则是女娲石的碎片,可能是自然灾害,又可能是人工打捞,让它们来到了陆地上,但终究那些碎片是不属于陆地的,如果要发挥女娲石的力量就必须要拼凑完整的女娲石,所以他来到了这里,而现在,碎片已经全部收集齐了。”
天方夜谭。
尹宕脑中只有这一个词语。
“那……你们现在要做什么?”尹宕干巴巴地问道,西迪的话把他的脑子搅得一片凌乱,他甚至都无法好好地思考,只觉脑袋沉重迟钝,连同身体和呼吸都变得迟缓僵硬,他或许是知道了真相,但却总有种不真实感,可能这是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目的。其他人是为了活下去,薛霖是为了得到世界,阿比斯特是为了完成使命,但只有他一个人是迷茫的,是随波逐流的,他并不是为了活下去,也没有任何的使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这一切看似和他紧密相连,却又其实毫无关系。
西迪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缓缓说道:“等待。”
“等?等待什——”
话语戛然而止,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