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却有点踌躇，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还是没忍住转回头，道：“祁浩天，你就不能好好说声再见？”
祁浩天本来已经拿出了手机在浏览未读消息，闻言抬头看向台阶下的顾南山，目光茫然，显然从来没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
祁浩天不确定地道：“再见？”
顾南山看了他半晌，突然撇过视线看向别处，抬手揉了揉刚吹干后柔软蓬松的发丝，挫败地嘀咕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因为从来没投入过，所以能说分手就分手。顾南山这时才明白过来，祁浩天坦然且毫不留恋的作风，才是炮友间该有的相处方式。
有钱少爷打发时间的游戏，他本来就不适合掺和。
顾南山想清楚后，深吸气敛了敛情绪，一边倒退着往后走，一边对祁浩天挥手告别。
风吹得顾南山的发微微凌乱，那双眼在发丝的遮掩下有些氤氲，带着浅浅笑意：“再见，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是《楚门的世界》里的台词，原句是——
如果以后都不能再见，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
清明节那天，顾南山开车，带着顾喜阮去机场接阮秋，接到人后，一家三口直接去了隔壁市。
顾南山和阮秋的祖籍都在那里。
在老家过完清明，一家人又在小长假的末尾开车回家。
阮秋在高速公路上看到沿途的一块广告牌，是珠宝商投放的广告。
她连忙扭头捉起顾南山的一只手细看。
顾南山瞄她一眼，提醒说：“在开车。”
阮秋将自己的手跟顾南山的手放在一起对比，看了又看，最后抬起脸笑了：“宝贝南山，我们也去买对戒指吧，算作我们的婚戒，我看实验室结婚的同事们都有，而且你的手这么好看，戴戒指一定很合适。”
顾南山微怔，这才想到，他和阮秋两人没有办过婚礼，没有拍过婚纱照，这么多年相聚匆匆，大多数时候各自忙碌，就连领结婚证都是卡着时间去，自然是没心思考虑买婚戒。
顾南山忽然感到抱歉，虽然阮秋是那种大咧咧的性格，从来没在意过仪式感，但他作为丈夫，比阮秋更成熟些，却也没在这方面花过心思。
他看着前方，反握住阮秋的手，说：“好，我们回去后就选戒指。”
阮秋欢呼一声，快乐得像个孩子。
阮秋是清明后又过了两天再回去的。
顾南山因为上班，所以没有去送她，阮秋也一再保证自己能搞定自己的行李箱。
阮秋离开的那天傍晚，顾南山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是晚间6点半，天已经擦黑，校园里的灯光调得很暗，放眼望去都有点灰蒙蒙的。
顾南山一想到阮秋走后，今晚家里就又只剩他和顾喜阮，无端感到了一丝寂寞。
他一路思考着走向校门口，却在经过办公楼的拐角处时，被一双有力的手拽住，一把扯进了墙角后方。
顾南山突然遇袭，有些慌神，可还没等他出声，身后堵上一具温暖的胸膛。
那人用两条手臂把他锁在身前，开口时，低磁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不是说就三天？怎么又多待了两天？”
顾南山没再抵抗，看着面前墙壁上的红砖，发懵地眨了眨眼。
身后男人显然心情不爽中，所以没什么耐心，得不到答复，“啧”了一声，说：“傻了？”
顾南山这才反应过来一般，清了清嗓，表明自己在听。
男人接着将脸埋进他颈间，深呼吸间带着贪婪，又低声问：“你老婆什么时候回来？”
“……”
顾南山忽然想明白了。
为什么祁浩天从来不好好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