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白当然是笑眯眯的让人将图纸誊抄了好几份,让人送到几家。
至于江大人这么大方的原因,自然是建造游乐园的很多工艺,只有江家的匠人才懂。
因此,江伯爷还很好心的让人告诉几家的管事:“去西市的匠人坊里,就有专门负责建造的,咱家的就是那些人建造的,可不就是又好又快。”
所以,在江绯白一家离开的京城的时候,京中的权贵人家,只要家里有小孩子的,都在热火朝天的建造那造价奇高的游乐园。
有心想说不建了吧,家里的孩子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你,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嘴里还在埋怨:“咱家隔壁和对面的人家都已经快要完成了,就咱家没有。”
大家只能咬牙支出这笔开销,然后恨恨的说江绯白几句:“这定北伯家,就是有生意头脑,怎地咱家里就没有人能想出这许多的点子?”
阳阳自觉作为一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和自家爹爹赶回兴庆府待了三个月后,终于又征得了刘氏的同意,潇潇洒洒的和林揽月还有随沐三人去南平了。
南平是闽州的一个县,是林万里与杏仁儿他们在闽州的大本营。
当初林随波老先生看了两天地图,又研究了好几天从南方送过来的资料,才选定这个地方。
近几日,刘氏看着在外间跑来跑去的孩子,总是忍不住对江绯白感叹:“娘总觉得,昨日你还在书院求学呢,一转眼,孩子们都出去闯荡了。”
因着近半年来,杏仁儿的来信,已经不在说那些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也没有了那些高手的出现。
但是有了更加吸引几个孩子的事情,就是与海盗斗智斗勇。
好几次杏仁儿在信中提及,说是哪一片的海盗十分勇猛,他们进攻了三次,才真正的收服对方。
哪一片的渔民生活十分艰辛,杏仁儿作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已经让人组织当地的渔民晒了好大一批海货。
然后给江绯白来信,理直气壮的说:“大哥,您与二哥不管是谁,在三个月内,将这附近的海货全部运走。”
“这些海货在小妹看来十分不错,而且,这里的渔民还等着您的铜板过日子呢。”
“这关系着小妹在这里的威信,请您尽早安排。”
然后,江绯染就让人去南平附近,收购了那些不足八万斤的海货。
然后给杏仁儿写信:“小妹,咱家近几年就没干过这种赚吆喝的买卖,这都是为了让你成为山大王,二哥才付出的努力呀。”
杏仁儿才不会当真呢。当即就回信:“您当小妹什么都不知道呢,这边的小师弟们说了,这里过几年,就是咱家最赚钱的路子之一了。”
杏仁儿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作为书院里最早的一批学生,现在那些三四十岁的学生,见了杏仁儿,照样恭恭敬敬的问候一声:“学姐好。”
为此,杏仁儿很是得意。
江绯白也不在意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因为最近外祖母王氏病了,北天道长看过之后,只是摇头。
月亮见北天道长的表情,拽着道长的袖子,拉着哭腔说:“道长爷爷,您在看看,曾外祖母前日还说要陪杏仁儿去郊外看花海的。”
众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能给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解释清楚,什么是生离死别。
北天道长无奈,摸着月亮的头顶,“好孩子,这是人之常情,你总要学会面对的。”
说着叹口气,看看江绯白,在身边小童子的搀扶下走了。
眼看着王氏就是这几天了,家里的小孩子也感到了沉重的气氛,一个个也不大吵大闹。
外祖母拉着外公的手说:“咱们回家吧,临了,就不要给孩子们添乱了,我死后,就将我葬在书院后面的那片小树林旁。”
外公点点头,眨眨眼,“我省的,咱们说好了的,待到来日,我会让孩子们把咱两葬在一起。”
几个舅舅将外公与外祖母带回同乐县,这么多年,同乐县早就成了他们的家,京城已经是梦里遥远的事情。
外祖母王氏回同乐县三日后就去了,老人家去的时候,一脸安详。
谁人都知道,王氏能活到八十三,已经算是喜丧了,但是作为有感情的亲人,大家心里还是闷闷地。
刘氏自从同乐县回来,情绪一直很低落。刘氏在家里为外祖母王氏守孝,江绯白看刘氏的样子,实在是担心。
他陪着刘氏一起茹素,让月亮没事就陪在刘氏身边。
时间一晃而过,在外祖母王氏去了的第二年,外祖父刘博文也跟着去了,老人家走时,将家里的财产分割的清清楚楚。
只交代一句:“将我与你们的母亲合葬。”
刘氏连着守了两年的孝,这种接连失去父母的感觉,谁也无法替刘氏分担,江绯白只能将更多的Jing力,放在陪伴刘氏上。
这期间,朝廷开海禁的消息终于传来了,时间比江绯白想的更晚一些,江绯白放下手中的信,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