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太子妃还在这里。”
她提醒安平,顾皇后这一出不仅是整治了袁贵妃给她们看,更是给太子妃看的。安平若是走了,太子妃更没个人照应了。
安平顺着清沅的视线看向乔简简,只见乔简简的面色一片苍白,没有血色,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几位老太妃虽然是见得多了,看见这样的场面,还是默然了。袁贵妃那凄惨的哭声好像还盘旋在她们头顶一样。
顾皇后让宫人又给大家斟酒,道:“这本是好事,袁贵妃是魔怔了。”她轻飘飘一句话带了过去。
她的目光慢慢转向乔简简,道:“太子登基前后,是最忙的时候,太子妃事情都准备好了么?我还记得二十几年前,皇帝登基时候,我忙得天昏天黑地……”
乔简简起身回皇后的话,道:“太子吩咐下来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了。”
顾皇后就问了她几件事情,有关衣服形制,器物数量,祭祀人手的安排。乔简简在东宫时候这些事情都是亲自过问的,但她本来这段时间就有些Jing神不济,刚刚又受了袁贵妃的惊吓,这会儿面对皇后能流畅说话就不错了,突然被皇后问起,她只觉得越用力想越是想不起来,答案就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她越着急,越答不上来,越答不上来,越是想哭。
顾皇后淡淡道:“你这样子,我要不说你,宫中长辈都要说我把你惯坏了。你说说,你这个太子妃,像什么样子?”
乔简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一颗大滴落下。她不敢张口,只怕自己一张口,就要说出哀怨的话。
顾皇后又叹道:“只掉眼泪不说话,东宫太子妃何时像市井小民一样小家子气了?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把六宫都交给你?你又如何有器量做一国之母?”
这已经差不多是当着众人面,指着太子妃鼻子骂了。乔简简只觉得孤立无援,一想到皇后有可能像对付袁贵妃一样,抱走她的初初,她就浑身发软,只能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安平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叫道:“母亲!”
顾皇后一个眼刀甩给安平:“你给我闭嘴!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宫中厮混,明年我就要皇帝给你嫁出去!你一个公主少插手东宫的事!哥哥嫂子的事情你整天掺和,不嫌臊得慌!”她这话明着骂安平,暗着损了寿真。
安平一听到要嫁她,也有些慌了。寿真在旁干笑一声。
清沅是看出来了,顾皇后今天是要大杀四方了。
她叹了一口气,慢慢攥紧了手指。
顾皇后把安平骂安静了,立刻转向怀恩,又点怀恩的名字,要怀恩到她面前。她夸赞了怀恩几句,还带上了太子,说太子也常常赞美怀恩聪慧得体。
怀恩面上仍是平静,并无喜色。她近来时常与太子幽会,已经尽享鱼水之欢,听到“知礼得体”,只是淡淡笑了笑。
顾皇后道:“太子妃Jing神不够,你又深得太子信赖,以后东宫的事,你就多帮衬。”
安平正想不服气反驳——她是太子的亲妹子,不能掺和,怎么怀恩一个表妹,倒能去掺和了?这分明是要把乔简简挤到一边,给怀恩光明正大上位做皇后铺路。
安平正要张口,就听身旁一个温柔清澈的声音道:“母后,儿臣认为这样安排并不妥当。”
清沅起身,走到顾皇后面前,给她行了礼。顾皇后没想到清沅会跳出来站太子妃,她不由笑了起来:“怎么不妥当?”
清沅并不提怀恩,只说乔简简。
“太子妃今日本就有些不适,因是母后宴请亲眷,她才忍着不说。太子妃一时不适才会回应不当,因为太子妃偶尔一次不适就让太子妃分权,有些不妥。”
清沅走到乔简简身边,扶住她,低声道:“别哭了,快说话。”
乔简简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是顾清沅站出来为她说话。她已经止住了哭泣,清沅又低声提点了她一句。
她终于好像在慌乱中攀住了救命的浮木一样,脑子也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断断续续回答刚才顾皇后问的几个问题,慢慢都说了出来。
清沅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她还真怕乔简简哭到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也在心里怪乔简简呆,那有这时候都被欺到这样子了,还不为自己说一句话的。要真这么下去,顾皇后当场就拍板,定了怀恩将来做皇后都有可能。
乔简简把回答都说了出来,顾皇后淡淡道:“你既然不适,就该告诉我?强撑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我的不是?这不是孝顺,反而是最不孝的。”
她说来说去,总归要挑乔简简的毛病。
清沅扶着乔简简的手臂,拧了她一把,示意她赶紧说话。
乔简简有清沅给她指挥,立刻就道:“儿臣不敢。”
顾皇后摆摆手,她看向怀恩,道:“怀恩,你怎么说?”
怀恩向皇后敬了一杯酒,向皇后磕了一个头,她这样郑重其事,大家都以为她要接下这桩美事。
“谢皇后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