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议论这些事情的,如今却无人议论,只有那些厨房的烧火丫头,在炉火前低声悄悄儿说——玉澹宫是撞邪了。
寿真与顾皇后谈过这一次之后,开始隔三差五就与顾皇后见面。寿真与宫中去的勤了,怀恩倒不常去了。
寿真这日从宫中回来,就叫来怀恩。
怀恩这几日都推说自己有些风寒,四肢无力懒动,不好进宫。但寿真看她脸色,觉得她没有病。
她抚着怀恩的面孔,道:“你畏惧顾皇后什么呢?总是这样躲着,难道以后也这样躲着?民间的俗话,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何况你这样的,比那乔简简大方多了,又是在顾皇后眼前长大的。你怕什么。”
怀恩道:“我也并不是为了躲着顾皇后。”
寿真忙问:“难道是与太子拌嘴了?”
怀恩摇摇头。她道:“母亲……”
她想问母亲难道是真信顾皇后,突然又与顾皇后打得火热。但是她知道母亲固执,从不听她的劝。这时候说这扫兴话,母亲只会大怒,而不会听她劝解。
她只能淡淡道:“我只是有些累。”
寿真只知道自己女儿心思不定,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只能说了她两句:“你这样Yin晴不定,又扭捏,将来做了皇后更累!”就放怀恩走了。
怀恩回房之后,思来想去,终于写了张小笺给宫中,约太子明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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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太子与怀恩幽会的地方距离天极宫不远, 就在天极宫后面的小书房。小书房虽小, 但也造了景, 玲珑曲折,里面又收藏有各种珍奇。他们两小无猜时候就常常在这里玩了。
如今这里又成了他们幽会的地方。
太子到的时候, 怀恩已经在窗前伫立了好一会儿了。这时候墙边桂花开得正好, 靠在窗边都染一身幽香。
太子轻轻走到她身后,揽住她的腰,将她搂在怀中。怀恩靠着他, 轻声道:“时间过得太快了……这就快要一年了……”
太子说:“什么快一年?我们才见面几个月而已。”
怀恩说:“是圣上病了快一年了。”
太子道:“虽然时间过得快,父皇的病也好了很多。”
怀恩问:“皇后最近一直在照顾他么?我听母亲说皇后对圣上照料得非常仔细。”
寿真公主将顾皇后如何亲自喂药, 甚至为皇帝试药的事情告诉了怀恩。
女人对女人,总有一种特别的感应。
说到顾皇后, 太子总是五味杂陈。他说:“我不可能关她一辈子。”
即使是失忆前的皇帝, 也不会把顾皇后关一辈子。如今这情形,是因为皇帝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突然病倒,一倒下就起不来了。
若皇帝不是病得这样突然,只怕顾皇后的结局会比现在更加波折。
怀恩转身,与太子面对面, 道:“我也没想过你会关皇后一辈子……那样你也不是你了。”
太子伸手去窗外, 捋了一把桂花花粒, 分一半给自己,另一半装在怀恩挂在腰间的绣囊里。
他垂着眼睛,认真为怀恩整理系绣囊的带子。怀恩心中一阵酸涩,太子这样子正是她最喜欢的——他这样风流俊美, 温柔细致,世间哪个见过他的少女不为他动心?
然而他不会永远是这样完美。他们已经走到了太高处,或者说,他已经走到更高处。她已经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将来已经不只是期待,反而笼上了恐惧。明明眼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太子监国,朝局平静。皇帝病情稳定,忘记了袁贵妃,与皇后重修旧好。皇后一心一意照顾皇帝,甚至默许了太子与她的来往,没有任何反对。
但怀恩还是觉得这一切就像建在一层冰上,这一层冰看似坚实,实际上随时会裂开。这种恐惧,让她不能尽情享受与太子见面的欢愉。
若太子对这一切变数都了如指掌,将一切都在掌握中,所有人的弱点都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利用。那他此刻对她的温柔又能持续多久。
若太子是在努力维持这摇摇欲坠的平衡,那眼前的平静又能维持多久?
唯一能麻痹她的就是太子就在她的眼前,此刻他只属于她一个人。她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喃喃道:“重均……”
太子像是察觉到她的不安,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小时候就有些怕皇后,你还记得么?”
怀恩低声笑了:“是么?我那时候都在想什么呢?小时候皇后明明对我很好。”
太子道:“我都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榻上玩,我不小心把你推了下去,你撞破了额角,流了血。皇后对我发了火……那可是难得的皇后对我发火……从此之后你就有些怕皇后。”
太子轻轻抚着怀恩额角边的头发,那里只有一道小小的颜色很浅的白印子,不贴近了根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