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己之力对抗不知多少人,他就感到深深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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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大朝会,文武百官于奉天殿内上朝议事,这也是纪别成为正三品兵部侍郎后的首次朝会,他还认真找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确认自己没有站错。
这次大朝会的主要事宜就是关于齐王谋反案中一众牵扯人员的处理,这次朝会结束,纪别和带兵的主将副将均被恩准放一个月的长假。
原本纪别还对得来的假期十分欣喜,但出了昨晚那档子事之后,所有事情的走向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在朝会上,纪别作为这场战役的监军,将所有的情况向李宴汇报了。
汇报的折子足足有半尺厚,是他在回程前不眠不休赶出来的,誊写了一本事先八百里加急递到了李宴面前,现在念出来也是给大臣们听的。
奉天殿内占地极大,又十分开阔,他要提着声音说话,才能让所有人都听见。才念了几百字,他嗓子就开始发痛,等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内容都逐字逐句地念完了,他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而等他谢过封赏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破音了。
突然起来的尖细嗓子十分突兀,更何况在声音在大殿中回响了几声才消散,更是平添了几份尴尬。站回队列时,身旁的另一位兵部侍郎对他善意地笑了笑。
紧随其后的就是封赏。李宴的封赏十分大方,主将楚将军封了侯,副将封了伯,其余金银等更加不在话下。反而只有纪别没有爵位,而是在其余上弥补了回来。
这也在纪别的意料之中,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良田美妾,亦或是贝阙珠宫,这些身外之物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可谓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一旦涉及到权力,就往往慎之又慎。
封赏结束后,就是逆党余孽的处理,按照律法杀的杀,发配的发配,充军的充军,即将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直到散朝,大理寺的人都没上奏昨晚的案子,想必是不愿当庭提起,而是想等有些头绪再上奏。
纪别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也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时间,让他不至于特别被动。而散朝时,兵部的另一位侍郎,袁侍郎,加快了脚步走到他身边。
“纪大人,纪大人留步。”
纪别回头一看,袁侍郎微胖的身躯随着他的步伐一下一下地摇摆着,才快走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起来,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兵部的官员,倒像坐的是户部这样的肥差。
袁侍郎似乎是有意和纪别交好,说了没两句话就想给纪别打抱不平。等人群渐渐走散了,他压低声音说:“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没给束之你封爵位。”
纪别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陛下的旨意自然是有陛下的道理。”
“这自然是明白,只是不知陛下圣意何在,是否对兵部有所不满?还是对这场仗的结果有什么不满意的。”
纪别语气平淡,但话中却有安抚之意:“袁大人尽管放心,陛下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意,也只是针对束之的,与大人您,尚书大人,以及兵部都并无瓜葛。”
“哎,”袁侍郎不认同,“束之话不能这么说,束之你是兵部的人,怎能说毫无瓜葛。”
纪别愣了一下,然后开怀大笑:“那还是束之失言了,请袁大人勿怪。”
“束之哪里的话,只是你这下回去可以好好休息了,你瞧瞧你如今,神色可是憔悴得很啊。”
纪别心里想着,一夜没睡谁能有好气色,面上还是连连谢过袁侍郎的关心。
第46章 决裂
下朝之后,纪别不敢再去住客栈了,只好住进京城中的驿馆。驿馆分为两处,一处隶属鸿胪寺,是外邦来朝时的落脚之地,而供给外地来京的大梁官员所住的驿馆,因为很久不曾有人打理,显得十分破败。
原本纪别是想找友人家借住的,但他在翰林院时的同僚。一家几口人挤在一个小寨子里,他也不好意思去住。方才袁侍郎倒是主动提出去他家中住,但纪别又担心他别有用心。几番思量之下还是来了驿馆。
驿馆的馆丞是个不入流的官职,没有品级,平日里也见不到别的官员。因此,见到纪别的时候,馆丞并未认出他来,还以为也是哪个不入流的小官。
当纪别拿出文牒时,馆丞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了是真的,才从台子后面跑出来,认认真真地给纪别行了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侍郎大人。”
纪别客气地说:“不妨事,本官尚未来得及找宅子,只得在此暂住上一段。”
馆丞将钥匙交给纪别,将他一路带到房间。驿馆的房间的确如纪别所想般破旧,甚至连一般的客栈都不如。桌椅都是歪斜的,床铺上蒙了一层单子隔绝灰烬,墙角甚至还有细密的蛛网。
纪别感慨着自己大概是从古到今最惨的侍郎了,一边不得不自己动手,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住驿馆唯一的好处就是不要钱,因为有侍卫巡逻,比之客栈还能安全上一点。
回京伊始,等着纪别去做的事情太多,更遑论还有个杀人的案子在等着他。他先是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