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咬死了不说话。更让程殊无奈的是,即便他说了话,也没法判断是真是假。
“去拿板子上来吧。”程殊叹了口气,似乎对吴安的态度很失望。
内务府的小宦官马上跑下去传令了,胡总管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程殊,程殊回了他一个无碍的眼神。
很快后宫中用刑的刑凳就被人端了上来,往院中一架。两名膀大腰圆的宦官手持着板子重重一顿:“请娘娘下旨。”
程殊直到现在都显得无比平静,见到刑凳刑板,也只是随意的挥挥手:“将吴侍卫架上去。”
吴安没有反抗,被按倒在刑凳上。宦官们请旨道:“娘娘,打多少?”
“反正他指定和你们两人中一人有情,”程殊指着柳珊和程太嫔的方向,“你们不说,也别怪哀家逼你们。哀家知道,吴侍卫是兵马司的人,轻易打不得,但今日是你们逼哀家打的。”
胡总管赶紧使眼色:“都愣着干嘛,打啊!”
厚重的板子刚落到吴安身上第一下,程太嫔就尖声叫道:“别打了!娘娘,求您了,别打了。”
程殊轻轻抬起了几个手指,行刑的官员立马住了手。她冷笑一声说道:“还以为太嫔你能坚持一盏茶的功夫,没想到这就撑不住了。”
一两板子对吴安这等常年习武的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刚被放开就从刑凳上跳了下来,只是这回他不再低头不说话,而是震惊地看向程太嫔,似乎不敢相信她会站出来。
“太后娘娘。”程太嫔原本要说的话被吴安抢了白。这回小宦官们终于反应快了,一把捂住了吴安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行了,这案子审明白了,剩下的都是家务事了,内务府和慎刑司留人,其他都回去吧。”
内务府的人开始带着宫人依次走出长春宫,随后侍卫将长春宫大门围住,禁止任何人进出。
当下,在场的仅剩下十几个人,长春宫剩下了一片死一般的静谧。
所有人都在等着程殊开口,但程殊却闭着眼睛,轻拄着额头,久久地沉yin着。
“娘娘,”福顺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可要再给娘娘加一个毯子。”
“不用,”程殊回过神来,“将这宫女柳珊带下去医治,治伤后消其奴籍,遣返回乡。”
柳珊本以为自己是个赐死的命运,却没想到程殊一句话不仅让她捡回一条命来,还得了庶民之身。“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柳珊拼命磕着头,而后被带了下去。
程太嫔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她此时面如死灰,恳求地看着程殊,将自己的全部命运都系在了程殊的一念之间。
“娘娘,都是嫔妾的错。是嫔妾不甘深宫寂寞,做出这等糊涂事,嫔妾死不足惜,只求娘娘饶吴侍卫一命。”
“深宫寂寞?”程殊轻笑了一声,“程太嫔,若是你我没进宫,按理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姐姐,没错吧。”
“嫔妾不敢。”
“你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程殊像是动了真怒。
吴安被反锁着双手,嘴也被堵住了,只能徒劳地发出挣扎的声音。程太嫔给程殊重重地磕了个头,俯身在地上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怕的。
“胡公公,”程殊提高声音说了一句,“这事按宫规该怎么办?”
胡总管也提高声音说道:“回娘娘的话,宫规中,后宫由皇后到答应,所有妃嫔在内,与人通jian者,一律褫夺封号,赐死。”
程太嫔俯在地上的身形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瘫软了下去。吴安的挣扎更剧烈了,要两个小宦官合力才能将他按住。程殊能听出他试图发出的声音是“不要”。
观赏了一会儿两人的挣扎后,程殊又问道胡总管:“那对先帝驾崩后的妃嫔可有规定?”
胡总管瞬间就明白了程殊的意思,他答道:“回娘娘,并无。但凭娘娘做主。”
程殊想了一下,然后问道:“民间对于婚内通jian以及寡妇再嫁可有何规定?”
“民间婚内通jian,依大梁律法,当囚。至于寡妇再嫁,通常要寡妇为亡夫守孝三年,随后若再嫁也可。”
这回程殊沉yin了许久才说道:“宫中与民间自然不能同等而论,但程太嫔说到底也就是个寡妇,不至于与妃嫔偷情同罪论处。”
程殊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罚不宜过重,但又不得不罚。传哀家的旨意,褫夺程太嫔封号、品级,收回玉牒,贬为庶民,驱逐出宫。其再嫁与否,同皇家再无相干。”
程太嫔和吴安都愣住了,还是胡总管先反应过来,高喊道:“娘娘仁德!”
程太嫔膝行向前了几步:“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开恩!”她拼命给程殊磕着头,没几下额头就青紫一片。
福顺上前扶起了她:“太嫔娘娘,奴才最后叫您一声,今后您就好自为之。”
“多谢福公公,多谢太后娘娘仁慈。”
程殊笑了笑:“胡总管,这事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胡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