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求得你的原谅。”
程殊垂下了眼帘,刘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战战兢兢地坐在下首,抬眼期待地看着程殊。
程殊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像是没听见刘氏的话一般。直到刘氏心里的不安已经到达极点,才缓缓开口:“都过去了。”
刘氏愣住了,她不知道程殊话中的意思,什么叫都过去了?是不想让她再提起,还是没有再提起的必要?是原谅她了,还是不原谅她?
但只见程殊面容平静,既无恨意也无动容,像是这些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刘氏连忙说道:“殊儿,我当时也是被那……”
程殊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话,随后她说道:“母亲,哀家如今过得很好,哀家如今也算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这样的身份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哀家又有何不满?”
刘氏似乎不敢相信这一番说辞是从程殊口中说出的,三年前得知自己要进宫,嫁给奄奄一息的老皇帝时,那个指着自己父母破口大骂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宫中浸yIn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后娘娘。
刘氏觉得一阵心惊,但同时心里也苦得说不出来话,她膝下只有一男一女,长子程钧是永昌伯府中的嫡长子,也是未来要继承爵位的人,因此她在程钧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也无比偏爱这个唯一的儿子。
相比之下,对这个后出生的女儿,她无疑是少了许多关心的,程钧较程殊大了十岁,因此程殊出生时,程钧正是长成的关键时候,程殊出生后,刘氏便将她交给了nai娘带大,因此程殊跟她少了许多亲密。
若说这些都只是大户人家中常见的情况,那么在程殊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则让母女的关系彻底走向了决裂。
一想起让程殊入宫这件事,刘氏便觉得后悔,当时她不知被什么迷住了心窍,觉得家中若是能出一个皇后,程家便成了皇后的母家,自己的夫君和儿子也都成了皇亲国戚,偏巧这时还有许多人跟着帮腔,其中就包括程殊的大嫂钱氏。
这些加起来,让她最终下定决心,将程殊送进了宫中,当上了这个特殊的皇后。她将这件事和程伯爷一说时,程伯爷马上便答应了,程家虽然只有一个嫡女,但庶女可有一大堆,只要卖一个女儿,就能给整个家族带来荣华富贵,这样的事有谁会拒绝。
然而在程殊哭着进宫不久后,刘氏便后悔了,老皇帝没有一点好转,身体反而每况愈下,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而在程殊守了寡之后,程家想扶持齐王登基,程殊却偏偏要将先皇唯一的小皇子扶上皇位,自此程殊便与家里彻底断了往来,上一次母女两个见面还是年初的宫宴,所有命妇都受邀进宫赐宴,刘氏在一众命妇中远远地看了上首的程殊一眼。
但现在的程殊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她在匆匆走进来时尚有一些焦躁和愤怒,但这些情绪很快便消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自持。
刘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她求助地看着程殊,似乎准备好的话现在全都用不上了。程殊已经没有恨意和怨怼了,她只想和自己成为陌路人。
这是,程殊却突然笑了一下,她说道:“母亲别多想,哀家如果过得很好,只是你们莫再通过萧太妃进宫了,哀家给你们一块令牌,想进宫时直接通传便好。”
“殊儿你……”刘氏没想到程殊竟然给了她们出入宫闱的权限,也意味着她以后想见程殊便能进宫,她一时激动得不能自持,“娘会常来看你的。”
程殊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她没有端起茶杯,而是直接站起身来:“春晓春玲,你们两个送母亲和大嫂出宫。”
刘氏恋恋不舍地出了宫门,直到坐上了马车,儿媳钱氏才开口问道:“娘,太后娘娘和您说了些什么?”
刘氏从出了长春宫以来,就始终挂着一副笑脸,直到上了马车还都是乐呵呵的:“殊儿说以后可以时常进宫找她。”
钱氏也表现得很喜悦:“那娘娘愿意和程家和解了?”
“那是……”刘氏的“那是当然”没能完整地说出口,因为她突然想起来,程殊竟然没说过原谅她的话,程殊看似态度温和,但实则却始终避开了她的话题,她本意是来求得程殊的原谅,然而直到最后她也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娘别担心,娘娘既然说了我们可以进宫,便已经少了许多隔阂,娘只需常常进宫走动,关系自己就近了。”
钱氏面相敦厚,言语间也是在劝和,就靠着这样的伪装,上一世的程殊对她良多信任,但实则将整个程府搞得乌烟瘴气的,也是她的这个好嫂子。
刘氏勉强地笑了笑,不愿在钱氏面前露出过多的担忧,但却仍是放心不下,概是因为今日程殊的态度太过诡异,让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而长春宫里,程殊自从送走了两人便情绪有些低落。此时正值黄昏,她坐在殿檐下摆着的靠椅中,有宫女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
程殊微眯着眼睛望着天空,时不时抓起手边摆着的蜜饯含一块在嘴里。宫中的布置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