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收敛,反而上门骑脸,要不给你们点教训,真不知马王爷三只眼啊!
宣府巡抚副都御使朱恩很生气,大过年的我招谁惹谁了,从区区一个河南臬
司熬到一地巡抚容易么,满以为在边地混上一任再与朝内大佬打好关系,步入中
枢眼看有望,可屁股还没坐热,几万鞑子就过来寇边,你来就来吧,既然最后要
走大同,为何不从崔岩那厮的阳和口入寇,非要选宣府的新开口破边,当朱某人
是泥捏的不成!
宣府总兵神英很生气,老夫戎马倥偬数十年,尽心尽力,不想晚节不保,被
鞑虏打了个措手不及,若不从鞑子身上找回场子,这张老脸是没法再见军中袍泽
了!
大同巡抚崔岩很生气,本以为已将鞑虏堵在燕山之中,立功有望,竟另有一
支偏师袭破杀虎口南下,若非侥天之幸,那支胡骑止步平虏,后果实不敢想,该
死的北虏,本官前程就要毁在你们身上!
大同总兵温恭很狂躁,衣卫的瘟神避之唯恐不及,这些鞑子反将他困在了
大同,若是逗留久了让他查出些别的事
来……该死的狗鞑子,害人不浅!
真正开心的怕就是山西副总兵戴钦与延绥游击时源了,戴钦自不必说,骤担
方面重任,急需一场功绩表表忠心;时源与他本是同僚,眼瞅着戴老哥在丁寿牵
头的平乱之战中平步青云,时源说不眼红那是假的,他手下的三千榆林子弟素以
斩首为生计,闻战则喜,战意更不消说。
这班文武大员或许心中各有盘算,但对眼前这波寇边胡骑却是不约而同的一
个念头:揍他娘的!!
阿尔伦猝不及防之下,被四镇边军收拾得一溜够,带着残兵败将仓皇北窜,
总算他还明智地预留后路,没被人堵在宣府,算是保全了黄金家族的最后颜面,
至于他在巴图孟克面前如何挺过那一关,就不是丁寿该操心的事了,二爷如今要
头疼的,是边镇文武应接不暇的敬酒大军。
武将擅饮也就罢了,偏偏文官也恁般能喝,丁二爷纵是长鲸之量,也被灌得
头昏脑涨,摇摇欲坠,最后幸得总督文贵过来解围。
「缇帅海量,老朽佩服。」文经略端着酒盏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丁二
心中没底。
「司马公,丁某不胜酒力,恕在下失礼了。」
「哦?」文贵迅速将酒杯放下,「老朽怎敢强人所难,只是有事请托。」
不喝酒就好办,丁寿暗松了口气,「司马请讲。」
文贵屏退无关人等,正色道:「北虏临边驻牧,盘踞既久,时时窥伺边墙,
此番虽赖缇帅帷幄运筹,临机指点,使其无功而返,但来年盛暑士壮马肥,彼若
再生觊觎,宣大之地边墙数千里,我纵收敛人畜,坚壁清野,将士也难免疲于奔
命,旦有防范渐疏之时……」
文贵怅然一叹,「兵民又遭荼毒啊!」
「边墩烽火本就为此而设,丁某已奏明朝廷,发拨墩军屯田,增给衣粮,只
要能落在实处,墩军保国为家,自当尽心竭力。」
文贵立即拍着胸脯道:「缇帅放心,老朽定当敦促此事,断不会让人上下其
手,辜负朝廷一片苦心。」
丁寿哂笑:「如此丁某代边军将士谢过了。」
「可有时将士未必不用心效命,只是各边墩台多前代旧置,年久失修,此番
大同入寇,沿路烽燧墩台未及报讯便已失事,实是力有不逮,请缇帅明察。」
丁寿身子微微后仰,他好像琢磨出文贵所打的主意了,试探道:「依司马之
意呢?」
文贵声音立时多了几分高昂,「老朽之意更筑古旧墩台,改建中空外坚之形
制,多留箭窗铳眼,内储兵械,既可烽火传警,又可伏兵御虏,北虏纵是破了边
墙,也难奈台中守军分毫。」
果然,丁寿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些,「司马,在您面前丁某是末
学后进,有些言语不周之处请不要见怪。」
文贵急忙道:「缇帅言重,但讲无妨。」
「司马拳拳报国之心不才敬佩,在宁夏时也曾眼见数名墩军据台而守,使得
几百胡骑无可奈何,足见司马之议颇为可取。」
文贵连连点头,「缇帅明鉴,果是知兵之人。」
「可锦衣卫也有一番查对,司马巡抚延绥时报修新式墩台一百四十七座,也
是以砖木结构,外空中坚,鞑虏再至毁掉砖石,借风势纵火焚木,烟尘入窗,军
士伏其中多有死者……」
「那是那些军卒龟缩台中畏葸不敢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