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伏低做小令她转怒为笑,这可比整日端着架子一副高高在上模
样的道貌岸然之徒和畏首畏尾只知点头哈腰的应声虫儿们有趣得多。
「徒儿向您求情是因为他有疗伤之德,对,就是因为这个!」
「傻孩子,你怎不想想,伤你的是谢晚晴,道破你伤情的是邝子野,教他如
何疗伤的是白壑暝,一个个都是魔门中人,安知不是他们合计的一个圈套,就是
为了骗你入毂。」
「骗我?不会吧?魔门中人不是四分五裂,互相算计么?」
「那是对内,对整个武林他们从来都是与子同仇,否则又怎会引起数十年的
武林浩劫,」秦彤双目忧思,似乎徜徉往事,良久才幽幽一叹,「无论如何,这
件事你不要插手了,好生在家尽孝,师公那里我自与你分说。」
「师父……」戴若水还想再度求情。
「你若还当我是你是师父,便照我吩咐去做。」秦彤声音转厉,不容置疑。
「是。」师命难违,戴若水俯首听命,眸中隐隐泪珠打转。
看着徒儿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秦彤怜爱之心顿起,不由放缓语气:「大劫
将起,武林中怕无人能独善其身,你涉世未深,还是不要牵扯其中。」
「师父要怎样处置那小子?」戴若水音带哽咽问道。
「那便要看他运气了。」秦彤眼神中闪过一丝惘然,拂袖而出。
「师父!」戴若水疾步跟出,只闻空中一声鹤唳,庭院内空空如也。
鼻尖一酸,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滚落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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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捷!大捷啊!」姜奭一脸欣喜地跑进了戴府后宅,姜、戴两家是世交,
公子小姐更是青梅竹马,关系非比寻常,也未有下人敢来阻挡。
「若水姐,大……」甫一进门的姜奭顿时愣住了,房间内酒气弥漫,闻之欲
呕,哪有半分女子闺阁的模样。
一个空酒瓶骨碌碌滚到脚边,姜奭顺着来路看去,内间白纱帐幔遮掩的碧纱
橱旁露出半截小腿。
「若水姐姐?」姜奭绕过帐幔,只见戴若水娇腮酡红,半坐半倚在里间的一
张花几下。
「若水姐,你怎么躺在这里?」姜奭关切问道。
乜着惺忪醉眼,戴若水好不容易看清来人,星眼流波,咯咯笑道:「我道是
谁呢,是你啊,小姜子……」
「快起来,地上寒气重!」姜奭急忙过来搀扶。
「不,我不起来,我还要喝……」戴若水喝得骨醉筋软,再没了往日英风,
虽然张牙舞爪,还是被姜奭从地上拖起。
怎么还染上酗酒的恶习了,姜奭被贴着身子的酒气熏得直皱眉头,还是把醉
的一滩烂泥般的戴若水扶抱在怀。
「这是怎么了?」姜奭小声抱怨,轻声道:「若水姐,且到里间躺着,我去
为你倒些水来。」
「我不喝水,我要……喝酒!」倚在姜奭怀里的戴若水并不老实,两手胡乱
挥舞。
「好好好,甭管喝水还是喝酒,你总得先躺在床上吧。」姜奭如哄孩童般顺
着戴若水道。
「嘻嘻,小姜,还是你好,总是顺着我……」红唇中喷着酒气,戴若水点着
姜奭额头,笑呵呵地打了一个酒嗝。
姜奭险些被熏了个跟头,漫不经心道:「应该的,应该的,这不从小到大,
习惯了……诶,你扯我衣服作甚,住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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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若水再度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捂着宿醉后疼痛欲裂的脑袋,只觉一阵口
干舌燥,「水——」
开口要完水戴若水这才想起,自己为图清净自在,院子里不留随侍丫鬟的,
看来只有自己亲力亲为了。
扶着床栏缓缓站起,戴若水在桌上寻了茶壶,也是倒霉,嘴对嘴倒了半天,
涓滴也未入口。
「呶,给你。」一杯犹带热气的茶盏递了过来。
「小姜子?」戴若水惊讶地打量着来人,接过茶盏,嗯,温热得宜,正好入
口,立即一饮而尽,还毫无风仪地咂咂嘴巴,「还要——」
姜奭瞥了她一个白眼,拿过杯子走了出去,不多时又捧进来一杯。
两盏下肚,戴若水才算解了口渴,满意地用衣袖抹抹嘴,才想起似地问道:
「小姜子,你怎生在这?」
饱含悲愤地哼了一声,姜奭扭头就走。
嘿,长本事了?戴若水心底小火苗蹭蹭上窜,跟着出去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
知大小的鼻涕虫。
姜奭正坐在廊下门槛上呆呆地望月亮,身旁生着一个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