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些时日,可这番谋划却是出自平虏城中的一个人,
此人深得伪明皇帝信托,有便宜专断之权,又依附权阉,行事狠辣,各镇疆臣接
其党羽传报,不敢不听命行事。」
「此人是谁?」阿著与多郭兰异口同声问道。
「锦衣佞臣——丁寿!」
正在魂游天外的图噜勒图突然蹦了起来,「没错,就是那小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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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哪个混账在念叨二爷,丁寿揉了揉鼻子,非常不爽地翻了个
身子。
鞑兵围城,丁二日子也不好过,每日随着巡查城防,顺道再看看躲入城中的
百姓安置,几日没得到空闲和两个小美人来上一发不说,连觉也未睡个囫囵,今
日将近五更天才算找着机会回房休憩,可才睡着没多久,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怎么了世高兄,鞑子又攻城了?」丁寿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段豸问道。
「没……没了……」
「谁没了?」丁
寿急道。
段豸好半天才将气喘匀,「围城的鞑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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曈曈初日破开云雾,金色晨曦之下,河谷间尽是源源不绝的行进队伍。
「借奶还黄油,借牛还骏马,我们蒙古人知恩图报,还请李先生转告贵教教
主,此番传讯之情土默特定有厚报。」
多郭兰向眼前的年轻人——白莲教三坛之一的青阳坛坛主李大仁,拱手作别。
李大仁笑容依旧,「老大人客气了,我等目的相同,皆为掀翻紫禁城中的皇
帝宝座,互帮互助,本是应有之义。」
图噜勒图乘马经过,李大仁笑施一礼:「公主殿下一路安好,待来日有暇,
大仁定往拜会,以偿今日礼数。」
图噜勒图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策马疾行,这南蛮的笑容好假,还不抵那姓丁
小贼的坏笑,起码「坏」的真实,毫不做作。
遭人冷落的李大仁面色不改,转对神色怏怏的巴尔斯博罗特,未语先笑:「
台吉也休要英雄气短,我们汉人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小挫,未尝
便是坏事。」
阿著没好气道:「草原上丢了马就是坏事,不会给自己找别的借口。」
「放眼一寸,可见江山万里;挪动一步,便可直上云霄,台吉乃草原豪杰,
若想更进一步,何必拘泥一处呢。」
「什么意思?」阿著皱眉。
李大仁将阿著引到僻静处,仍是笑道:「台吉兄弟众多,非龙即虎,与其争
一时长短,何不将眼光放到别处,另寻外援。」
「外援?哪个外援?」
「近的么,大土默特兵强马壮,火筛塔布囊勇冠草原,岂不就是绝好的外援
,台吉费心经营一二,必能让塔布囊发觉台吉有别诸子的过人之处。」
「远的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
「是我们,我等乐见台吉宏图大展,」李大仁更正道:「白莲教弟子遍布天
下,数以万计,其中人才济济,时机成熟时里应外合,何愁台吉大业不成。」
「你们想要什么好处?」
「待来日台吉马踏中原时,为我圣教正名,立白莲为国教,允我等广传大法。」
「好,某应下了。」
「一言为定。」
二人击掌为誓,巴尔斯博罗特心底野心萌动,尽是对权力的渴望,李大仁眉
梢眼角除了笑意,无人知其心中所想……
喂马喂三伏,喂牛喂三九,此番冬日出兵得不偿失,部落中未得尽心饲养的
牛羊有多少能够挺到来年开春?多郭兰看着夤夜起行的疲惫部众,心中哀叹:土
默特,何去何从……
这回算你命大,早晚有一天要你跪在我的面前磕头求饶,图噜勒图眼中火苗
跳动,暗自发狠:丁寿小贼,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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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德,戴钦府后宅。
「不让人省心的小淫贼,蠢得和猪一样,别人也赶路,怎么就你被鞑子堵在
城里啦!」
戴若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行装,嘴上还不住自言自语:「爹也是,去山西赴
任也不带人家,从他那儿动身岂不快多了,出了事也不知通传一声,还得小姜得
了军报过来报讯,哼,这账回头再算。」
「小淫贼,你最好别出什么事,不然我……你做鬼我也放不过你!」翠绿玉
笛插在腰间,出风毛织锦斗篷往颈间一系,拎起才打点好的简单行囊,戴若水心
头默祷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