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他?」
「小小姐两日都在此观战,想必心中所想与老奴大抵相同,又何必再问老奴
呢?」
小舒在一旁道:「陆姐姐熟稔兵法,向来都喜看下克上、弱胜强的戏码,此
回定是也认准那墨家公子潜力非凡,有一战之资,才会如此中意此地的。」
陆姓女子轻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小舒歪头疑惑道:「一半?」
陆姓女子双手置于膝头,身形娴静而清逸,澹澹柔音中,却有着与其外表截
然不同的英气豪迈:「我的确喜看下克上,弱胜强,但我所喜的,非是以下克上
的奇迹对决,而是以弱击强,毫不畏惧的坚韧品性,人之一生,唯有‘意志’,
才是最为珍贵的资产呐!」
「意志?」
小舒听的云里雾里,剑沧溟却面露微笑,似是对陆姓女子之言颇为赞同。
***********************时至将夜,远在邑锽的
墨天痕众人已返回无涯学舍休养生息,为即将到来的武演终决做好准备,而在西
都镐京,贺紫薰却难以入睡。
当日墨天痕出发之后,柳芳依也随之不见,只留下书信一封,告知自己将陪
同墨天痕一道前往东京,此地原本热闹的小屋中便又变成她一人独住,早已习惯
人多热闹的她又如何适应?每当夜深,自己便饱尝相思之苦,只盼着男儿早些归
来,自己能再度钻入他温暖的怀中,不再为各种烦心事而操劳。
今日,贺紫薰结束阁中事物,正要返家,忽又想起家中已是空无一人,不禁
幽幽一叹,停下脚步,漫无目的的在阁中转悠起来。
不一会功夫,竟来到药堂之前。
想到贺巽霆仍是昏迷不醒,心中又是一阵烦乱,便径直走了进去,在贺巽霆
床边坐下,哀怨道:「义父,当日你说,药王的‘橙辉焰火’中没有下毒,但为
何你会醒了之后又重陷昏迷呢?小墨他们走了,姐姐们回来后也各自担起了职责
,如今我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正说间,贺紫薰忽听一声门响,竟是叶纶走了进来。
叶纶见贺紫薰在此,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贺捕头,你也来看阁主吗?」
贺紫薰本对他无甚好感,但见他主动前来看望贺巽霆,也不好摆出冷脸,于
是礼貌道:「不错,叶师兄怎会来此?」
叶纶道:「我听闻阁主昏迷不醒,自忖懂些药理,向来此处看能否帮上点什
么。」
贺紫薰顿时眼前一亮,起身让开座位道:「叶师兄快请。」
叶纶见贺紫薰对自己的态度与平日判若两人,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坐到贺巽
霆身边把起脉来,不一会,只听他道:「阁主确实体内有余药未散,才会昏迷至
今。」
贺紫薰不可置信道:「怎会?阁中大夫已经确诊,义父体内并无残留毒物,
且义父自己也说,药王那记‘橙辉焰火’并未下毒!」
叶纶摇头道:「大夫们或知病理,但对药理一途,认知也许并无那么渊博。」
见贺紫薰仍是迟疑,他便又道:「你若不信,我证与你看。」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盒银针,在贺巽霆身周数处穴道上连施数针,不一会
,只听昏迷已久的贺巽霆轻咳一声,竟是幽幽转醒!「义父!」
见此情景,贺紫薰大喜过望,忙奔上前查看贺巽霆状况。
贺巽霆对她此举颇为不解,沙哑而虚弱道:「薰儿?发生何事?」
贺紫薰喜极而泣道:「义父,你已昏迷十数日了,今日终于看你醒来,真是
太好……太好了。」
「十数日?」
贺巽霆方才转醒,加上昏迷多日,神识尚未清明,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纶忽然小声道:「贺捕头,借一步说话。」
贺紫薰不疑有他,便随他一同出去。
二人来至药堂门外,叶纶沉声道:「阁主所中之毒,比我想象的仍要严重。」
贺紫薰惊疑道:「怎会?义父他不是已经醒来?」
叶纶道:「这不过是因我金针封穴而暂时醒转,其药力仍残留在阁主体内,
若无对症之方,阁主只怕……」
他话头一顿,惹的贺紫薰心焦不已,忙追问道:「只怕什么?」
叶纶见她焦急神情,眼底意思得色一闪而过,答道:「只怕会从此一睡不醒。」
贺紫薰顿时如遭重击,软软靠上身后廊柱,半晌才艰难启齿道:「那,可有
救他之法?」
叶纶轻松笑道:「自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