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软是个竹鼠,他虽然是一只公的,但是个灰毛的,这就意味着他一生的终点可能只会走向铁锅或者烧烤架。
他原本是某户养的公鼠,可后来被花家兄弟强抓回去,原本说是去配种,某户的主人还挺高兴,结果在花家呆了几天,花家弟弟就说亲戚要办喜宴,喜宴点名要五只竹鼠,至于要竹鼠做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
于是原本从徐家抓来准备配种的公鼠变成了预备食材,以各种理由被装进了死亡铁笼,而原本那只断了尾巴,又只有一颗蛋蛋的阿软也因为身体残疾被选中。那花家弟弟原本还说阿软个性温顺,还说没见过这么温顺的竹鼠呢,转眼就要把阿软卖掉了,简直是善变的男人。
阿软的性格真的很温软,当初被妈妈生下来,因为身体残疾,总是被兄弟欺负,又因为只有一颗蛋蛋,被母竹鼠歧视,总是咬他欺负他。
而此时,被装进铁笼的阿软茫然地看着嘤嘤嘤狂吠的几只兄弟们,也跟着嘤嘤几声。
他以为自己又要搬家了,说不定搬到新家会有喜欢他不嫌弃他的母竹鼠呢。
但等待他的却是嘈杂热闹的人群,和磨刀霍霍满是rou香的厨房。
阿软没有尾巴,所以从县城请来的大厨在揪他尾巴时,油手一滑,啪叽就把阿软摔地上了。
但阿软实在太温顺了,就算掉在地上摔疼了,也不跑,就这样呆呆地睁着两颗小圆眼睛看着师傅。
那大厨王师傅平生宰杀无数,可面对这圆滚滚的灰竹鼠时,居然犹豫了,但在他犹豫的间隙,阿软又被人捏住后颈地提溜起来。
“这只就红烧吧。”酒宴主人和气地说。
大厨点点头,提溜着竹鼠出了厨房,等到了平房后面的宰杀台时,阿软闻到了浓重的同类血味。
他吓得小绿豆眼都瞪大了,四只小爪子拼命挣扎,“嘤嘤嘤嘤”
大厨被他叫得有些松动,主要这只竹鼠好像特别有灵性特别可爱。
就在他想要放生时,县城有名的地痞恶霸,最喜欢蹭吃蹭喝破坏酒席的混混头子江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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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刚放手,阿软扭着大屁股才跑了几步,就被江哥提溜起来,江哥带着刀疤的眼眯成一条缝,粗声粗气道,“这么肥的竹鼠你都不吃?简直不识货!”
“嘤嘤嘤”
“来,宝贝,哥哥把你带回家,老子要吃福建烤竹鼠了!”
大厨急忙说,“这是新郎家买的竹鼠,你不能拿走!”
“呦呵,这酒席老子都白吃,你算哪根葱?怎么的?想找揍啊?”
大厨也就四十来岁,哪敢得罪这种满身肌rou,二十出头的混混头子,于是忿忿地嘟囔几句,只能无奈离去。
而江哥提溜着竹鼠,来回摇晃着,看着这肥嫩嫩的,满身灰毛,嘤嘤直叫的小东西,馋的两眼冒邪光。
而阿软也不挣扎了,僵直着四个脚丫,绿豆大的眼直直地望着这个饥肠辘辘的人类。
等过了一会,江哥的几个蹭酒席的弟兄也来了,一看见竹鼠,搓着手的说不如直接烤了,这玩意还挺贵,一两百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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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一听这么值钱,连忙揣怀里,然后酒席也不吃了,抱着竹鼠就开溜了。
可怜的独蛋蛋短尾巴的小可怜就这样被混混人类从酒席上拐带走了,勉强地逃过一劫。
阿软在江哥脏兮兮黑漆漆的衣服里躺着,他特别乖,也不乱动,就只是用灵敏的小鼻子东闻闻西嗅嗅,这一路上特别颠簸,阿软好几次差点从江哥衣服里摔出来,但都被江哥的大手按住了。
阿软看着江哥摸来摸去的大爪子,也没上嘴去咬,乖乖地缩在软布里。
等不知过了多久,阿软头上的黑布掀开,眼前一亮,阿软就看见一张嘿嘿直笑的巨型大脸。
“这小东西真可爱,长得跟耗子似的!”
“老大,他就是耗子,要不咋有个鼠字呢。”
阿软东闻西嗅,被江哥的大爪子拍了拍头,吓得一哆嗦,但两颗绿豆似的眼睛一直瞧着江哥。
江哥呦呵一声说,“这东西可比老鼠胆大!”
“估计是养殖的竹鼠,老大你看天都暗了,弟兄们也饿了一天了,要不咱们把它”
“吃吃吃!就他妈知道吃!滚一边去!”
那小弟只能擦了擦口水,搔搔脑袋走了。
而等小弟一走,江哥就拿出齐全的锅碗瓢盆,有刚开刃的菜刀,有锃亮的锅铲。
“嘿嘿,老子要独吞竹鼠!”
江哥一把揪住阿软的脖子,眯着黝黑的眼,将尖利的菜刀在阿软的小嫩肚上比划几下。
阿软被吓得灰色的小身子僵直着,四肢蜷缩,绿豆小眼睛惊惶地望着男人。
“小宝贝,你看你这么肥,这么嫩,是想变成烤竹鼠还是红烧竹鼠?”
“嘤嘤嘤嘤嘤”阿软小绿豆眼茫然无措。
“叫得真好听啊,可惜我只想吃你下肚。”江哥也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