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回国,你自己找去吧。”
他总算愿意跟他正常交流了,良言惊喜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郑重地跟西廷东道谢,“谢谢你,哥。”
回到办公室柳风候还在休息区跟文竹下棋,但见良言脸上并无多少笑意,就问了句,“怎么了,还是不肯告诉你。”
良言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只说何若在国内。”可是生活并不像电视剧,他是真的想不到她在哪里。
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出主意,胡威说:“要不我们发个寻人启事,这样会不会快一些。”
文竹敲了他一个,“净出些馊主意,何若什么身份你这不是给她惹麻烦吗,会不会是回家了?”
逢筝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觉得老大你应该去你俩旅行的地方找找看,说不定何若在那里等着你。”
卢一点点头,“我觉着这个主意靠谱。”
柳风候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呀,还是嫩了点”他对良言招了招手,“来来,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来说要带何若去海上看烟花,她拒绝了,你说我要带她去屋顶看烟花,她会不会就同意了。”
良言盯着楼下港口上的大船,突然想起了一个地点,他抓起外套飞奔着跑出办公室,东陵岛,她在东陵岛。
其他人还是一脸茫然问柳风候,“哪啊快说啊?”
柳风候慢悠悠地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被众人抓着一顿胖揍,“好了好了,我说,就在你们对面,你们这群二逼情商真是令人堪忧。”
逢筝赶紧去看渡轮时刻表,“哎呀,老大能赶上这一班,时间刚刚好。”
海上风浪很大,Yin冷Yin冷的,船上人很少,淡季上岛的人本来就不多,良言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冻的脸都是木,一颗心确实激动地跳个不停,他既怕她在岛上身体承受不了,又怕她不在岛上遍寻不着。
回到船舱里座了会儿,良言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想写点东西又不知道该写什么,鬼使神差地在网上搜了厉明泽这三个字,竟然让他寻到了厉明泽的微博账号。
富二代的日常,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内容也很少。良言忽然想到了西廷东对他说的那句,他说当年确实不关何若的事,那时候何若生病了在国外呆了近一年。
良言直接搜三年前的微博,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正想关了页面,忽然有张图片蹦入到他的眼帘,是一枝漂亮的玫瑰花,长在原野上,图片上还有几行小字:“我捡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一朵玫瑰花。”
再其后有篇中关于玫瑰花的节选,然后是一篇文章,他说:“我的玫瑰她生病了,她害怕阳光、害怕声音、害怕飞鸟、害怕游鱼,她害怕一切活着的、死了的,她还怕我,她都忘了,是我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的呀。”
良言觉得心里堵的难受,他给了她一个谎言,终究错过了一些东西。
后面描述的很混乱,像呓语,良言勉强从中能理出一些头绪,他给她的玫瑰请来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可他们都束手无策,他的玫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一切人的靠近。
他爱上了这朵脆弱的玫瑰,为她建了最漂亮的城堡,可是她不喜欢,也不记得。
玫瑰睡着了,她不愿醒来,他替她拔掉了周边的荒草、清理了害虫,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他在教堂里跪了一夜,忏悔所有的罪孽,只要他的玫瑰能醒过来,他愿意放弃一切。
之后很久都没有记录,他发风景照,发他行走的足迹,再然后他说:“我的玫瑰被人偷走了。”
时间恰好是两个月前凌晨1点,良言记得那天晚上何若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她睡着了,那些所有的记录都被他亲手删除了……
船舱里很静,外面风声呜咽,良言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很久都没休息好了,这段时日他那么想她,可是从没有梦见过她。
他在船上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年少的他在兰若寺奋笔疾书,有个女子提着一盏造型奇特的灯掀帘而入,绿衣上绣着繁芜的花纹,黑发如瀑只用一根丝带松松散散地拢在身后,黑红相间的腰封更显她身姿婀娜,她把灯放在他书案前,那双妖异的眸子里星光迷离,她面若桃李红唇轻启,“公子,可愿与奴家定下一约?”
良言起身去抓她的手,一捞镜花水月,再一捞岁月清苦山中无寺,再然后他醒了。抬手看了下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良言怅然若失。
下了船登岛,良言开着车直奔灯塔而去,上船前他打电话问过港口的朋友,那人说这几天登岛的游客里没有何若的名字,但是昨天有个车队上岛没登记,拿的是特殊通行证,一行人据说是往灯塔那边去了。
良言的心砰砰直跳,是她,一定是她。东陵岛的灯塔在山崖上,以前路并不好走他只去过一次,后来开发成了景点,这个季节风这么大,这么冷…….
路过跨海大桥的时候,良言习惯性地往左瞥了眼,桥那边有个长长的弧形石岸,岸上有个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她背对着他,在风中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