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
肖天骄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可能!”他呢喃。
“这是什么声音?”
“赈灾队伍,不可能,为什么他们的到来提前了整整七天?我得回避,夜间我会找你。”
肖天骄说完,退回了总督府。
季碧菡也是一脸茫然,赈灾队伍的速度来得实在是,太快了,这意味着很多事情,都化为被动。
“碧菡!”
“季姑娘!”
季碧菡恍惚间,已然有数人呼唤她,她转过身去,顿时看到了夕阳下的那个少女和她身边的锦衣卫,南沁公主来到万州了。
赵雅英的身后,是长长的队伍,锦衣卫的判官旗,暗红色的金吾卫旗帜迎风舞动,加之车马和劳役无数,不消说,这确实是朝廷到渝州来赈灾的队伍。
“别来无恙呐。”李安过又朝着季碧菡笑道。
“赈灾队伍?来赈灾的竟然是你们!”季碧菡道。
“咱们这位小殿下爱折腾,可把我们给坑惨了。”李安过道,“你猜还有谁来了?”
“猜不出。”季碧菡摇了摇头,李安过手一拽,把沈纶给从身后拽了出来。
想是在众人面前,沈纶有些拘谨,但他还是朝着季碧菡张开了双手。
“沈纶?”季碧菡看到沈纶,这么多天来的压抑在此时化为乌有,她跑到了沈纶的面前,跳到他的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啊,听说你在西渝,说什么也要跟着来!”李安过道。
“你确定不是你死要拉着我来的?再说,我可不像你只管守着块宝,我还有要务在身。”沈纶抱着季碧涵,回首嘴硬。
“什么叫守着块宝,这简直就是一只火/药桶,弄不好哦命都没了!”
赵雅英回头瞪目,她出手拉李安过的耳朵:“李安过,你说什么?”
“哎!宝!宝!宝!宝!”李安过忙改口。
二人吵着远了,季碧菡和沈纶随在赈灾队伍的后面慢慢走着,她问沈纶:“你们为什么会来得如此之快啊?如果我没记错,我离京的时候,你们还没出发。”
“你还好意思提这码事?你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沈纶道。
“喂哦!到底是谁先不告而别的?”
“我那是情况可紧急,临江店那会儿你爹都带人杀过来了我能不跑么?要是他发现我跟她的宝贝女儿共寝一室月余,他还不活剥了我,倒是你,查毒物案这么危险的事儿,一个人说跑就跑出来了。”
“我情况也紧急!”季碧菡说,“你从临江店跑了后就杳无音信,你可知道我回到京城,家父又要给我张罗婚事,说是我月内就得将这事定下来,我跑来西渝是来避难的。”
“你父亲太急了,弄得你都嫁不出去了似的。”
季碧菡耸了耸肩:“我也很无奈啊。”
沈纶大笑,而后终于回答了季碧菡的问题:“我们路上遇到了意外,大部分的辎重还留在后面,所以我们才来得这么快。”
“什么意外?你没事吧?”季碧菡这才发现,即使有意收拾过仪表,但沈纶看上去还是一副落魄狼狈的样子,不光是他,整个赈灾队伍看上去都灰头土脸的。
“没啥大事,就是在万盛山脉的时候,队伍受到了一群怪人劫掠,打了一场。”
“是灾民吧?”
“不是,那些人毫无生气,不像是人。”
“瞎说,那不就是死人了。”
“差不多吧,过程很可怕,我就不说了,说多了怕你晚上睡不着觉。”沈纶摆了摆手。
“睡不着我就来找你!”季碧菡虎了虎脸,随即又道,“没事就好,对了,你刚才跟李安过说,你有要务在身。”
沈纶点了点头:“是,这次前来,除了护送小殿下,还要去调查西渝天灾的事。”
季碧菡莫名心慌:“调查天灾?”
“西渝连年天灾不退,圣上怀疑赈灾粮被当地官员贪污,所以这次才有意派皇族前来赈灾,并且多派刑部前来共同调查此事。于是队伍里的我,还有御史林添,刑部郎中常信亨三个倒霉蛋,就摊上这活儿了。”
季碧菡的心中五味杂陈,朝廷所疑不假,她很难受,难受为何会偏偏就是沈纶来负责此事。
“你怎么一副吃多了包子的表情?”沈纶见季碧菡神色复杂,便问。
“这不是一件好差事。”季碧菡苦笑。
“所以没人打算真的去彻查,这事定然涉及党争,我们这些小喽啰去查没半点好处,即使西渝众官贪污是真,京城到西渝条长路远,等我们来到了,要查也查不出些什么,何必去自讨苦吃,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听到沈纶这话,季碧菡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今日心境七上八下,将她折磨得疲惫不堪,赈灾队伍居住的地方离东厂诸人所住客栈不远,行到近时,季碧菡借口身体不适,就先回客栈了,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时辰,直至亥时更至,她才再次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