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神使鬼差地，他又把那礼盒拾了回来。
他说罢，拉过郑森的手，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三角梅状的红色刺印，郑森下意识去搓，却怎么也抹不掉。
“正是……”郑森回过神来，按下心绪尽量精炼地描述了昨晚的异事。
看着剑修呛得直咳嗽的可怜相，周瑜愧疚地抵住他喉咙还是强行让他全吃了进去。
没办法，仪式的流程正是如此嘛。
“草木动物化仙报恩，除了还情也就是还以肉身。”郑芝龙了然一笑，“上仙若是私授我等气运，那是违背法则之举，留也留不住的。而功法宝器，先不提他手中的东西适不适用，但凭怀璧其罪其他门派不知道又要如何明里暗里地来使绊子了。因而，那兔上仙主动提出来双修传功。”
郑森想起他先前渡劫成功后昏迷了好几天，原是神游到天界去了。
“大木，你可是有心事？”郑芝龙收剑，目光里带着一丝殷切。
初到门派的田川氏引来了很多热闹。修炼者们面上清高，背地底照旧免不了门阀派系之争，毕竟是郑芝龙不在此处，母子俩虽是安顿下来了，偶尔的使绊子却是难免的。
掌门、母亲、还有角落里迷迷糊糊的那个男人。郑森是随着母亲来到山门的。那时候的他还刚落地没多久，母亲、田川氏便抱着他还没出月子便一路坐船来到了山门脚下。郑森的父亲郑芝龙是在外出游历的时候遇上田川氏的。他是门派的话事人之一，却不常驻山门，每每外出拾掇仙草灵丹探索秘境，也正因此才能漂洋过海与身处倭国的田川氏联结。但是一个门派都束缚不住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因婚姻而安顿。他离开琉球后便不知去探索了哪一出密所，迟迟等不到丈夫的田川氏索性收拾好金银细软，孤身随着家里的商船来到了大陆。
郑森一剑出鞘，招式狠厉，内里却有些心不在焉。那天晚上后他是在自己的房间穿着寝衣醒来的，脱下衣服检查，那几点暧昧的痕迹依然留在身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功力下降了的感受，若要比较起来就好似做了场春梦。但身上的痕迹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他也很在意那兔精出来前幻化出的画面。
“……咳、咳咳！”
郑森语塞：“可那兔仙与我……”
闷闷低头，却见漫天素雪落在礼盒外的红绸上，让郑森荒唐地回想起夜色里少年白里透殷的双颊。
“若不是仪式双方需童子身，轮还不一定轮得到你呢！你就真以为武道会上的其他人，背地里都是真像你看见的那样循规蹈矩地修行的?”对面的父亲开始放狠话，“更何况那夜你们互食双方元精，已在你们两人体内种下了对方的印迹。哪怕是露水情缘，你现在也应该负起责了！”
“这、这岂不就是拿人家做炉鼎……”郑森涨红了脸，险些咬到舌头。
“我只见了他一面。他先是说多谢归还旧物，又说了既是救济有恩，不还便是了结不了因果。只消在山门极阴处为他准备好居所，他自会通过仪式而来。”
“这便对了，这便对了。”郑芝龙难掩兴奋地来回踱步，猛得定下抓住了郑森的手，“我先前游历北方时，便听说过一些修炼有成的动物仙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务，来到凡尘上身、积累功德，以达到位列仙班的目的。”
郑森在小屋边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在木门上叩了几叩。
看着儿子的呆样，郑芝龙适时放缓了语气：“好了，这般婆妈不是你的个性。我也不指望你能领我的情，这是湘妃竹制成的玉笛，你拿去。到时候赠与人家，也好讨人家个欢心。”语毕把长盒往郑森手里一塞，便拍拍屁股离去了。
“放肆！”郑芝龙瞪了他一眼，“人家长司于广寒宫之中，居于离恨天之上，素与太阴公事，曾助老君炼丹。你把人家和炉鼎作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郑森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挺翘的鼻子形似悬胆。如今被周瑜猛得吃进去，直觉腰软，一时咬唇蹙眉难以自持，不自觉便泄力坐了下来。这可苦了郑森，口鼻同时被堵住了，呼吸不畅憋得俊脸通红，忍不住溢出泪来。
也所幸周瑜本来就卡在临界点，不出多久便潮喷开来。来不及细细品味快感，他连忙后撤收集好自己的精华，顺势送入恰好在大口呼吸的郑森口中。
麻的。底下的剑修还没跟上他的脚步，只是胡乱地蠕动嘴唇抗拒，弄得周瑜发痒，忍不住蹭动起来，不小心便蹭过身下人的鼻尖。
“我当时便想起了我们派的历史中，正是曾救济过一位兔儿仙。于是我收集了门派中留存的仙家遗物，又仔细研究了沟灵通天的阵法，想着借了渡劫的东风，一举联络上他。”
郑森一手还握着剑，一手抱着木盒，正欲去追，又想不到什么词同父亲理论，一气将长盒掷入雪地中。
郑森自己无所谓这些，只是苦了母亲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言语不通身边又没有体己人，与此同时，父亲却是不知所踪的。哪怕是郑芝龙后面回来状况大大改善，郑森心底依旧怀有一丝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