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漂在一个遍布脏污的小巷上。
小巷上空漂浮着一股劣质油漆和鲜血混合的刺鼻味道,地面黑黢黢的污渍堆叠在一起,小巷的最里端,几个军雌满身鲜血地晕倒在角落,为首的军雌也是满头鲜血,此刻正一脸惊恐地望着小巷的出口,用手拖着身体挪动后退。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看到了年轻的奥莱斯。
他逆着灯光站着,昏暗的灯光勾勒出颀长Jing瘦的轮廓,修长笔直的长腿用黑色工装裤裹着,上身则穿着件黑色冲锋衣,流畅滑腻的及腰长发被束成高马尾,高高扬着。
那张妖冶美腻过分的脸,此刻遍布狠厉,森寒地盯着面前的人,奥莱斯步步紧逼,手中拿着的铁棍在地上划出沉闷的声音。
被威胁的军雌大吼道,“奥莱斯你疯了,我是雄虫冕下的人,你竟敢打我?!”
奥莱斯无所谓地蔑视俯视他,用脚;狠狠踩在那人脸上,挑眉道,“告诉那些雄虫别再打我的主意,否则下次这铁棍可要抡到他们的头上。”
说完,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奥莱斯狠狠挥动铁棍打在那人头上,鲜血迸溅而出,那人随即晕倒。
军雌晕倒后,奥莱斯谨慎观察四周,确定没有摄像头后,身手敏捷地开始清理四周的痕迹,确定没有自己的指纹后,从监控盲角猫一样轻轻离开。
他动作流畅迅速,甚至带着急切。
奥莱斯也有这么……凶悍的一面吗?说实话,我一直以为我的雌君奥莱斯是个毫无感情的战斗机械。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奥莱斯飘到了一个很老旧的便利店,奥莱斯再出来时,骨骼明晰的手指灵活地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动作熟稔地拿出打火机点燃。
他也不着急走,就这样靠在便利店门口的墙上,因为个子很高,他不得不微微弓着一只腿,动作意外地落拓随性。
“你会抽烟?”明知道他听不到,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从来没见过奥莱斯抽烟。
奥莱斯当然也回答不了我,他只是愣愣地注视着老板店里的星网屏幕。
奥莱斯在看什么呢?
我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屏幕,意料之外地,我看到了自己的脸。
所以……奥莱斯是在看我吗?
画面上红色标题醒目:“惊!备受瞩目的贵族雄子Jing神力觉醒等级竟只有b级!”
而我被一群人簇拥着,低着头匆匆从医院狼狈地小跑到车里,这个画面很短,然而却由于雄虫身份的特殊性,一跃成为当日最热新闻。
由于雄虫的尊贵,敌国当然不可能公然播放雄虫的隐秘让大众津津乐道,但这件事的背后的人却是与我们家族一向不和的威尔乐家族,他们投入了大量资源助力这件事发酵,目的就是为了折辱我,折辱我的家族。
时过境迁,我早已没了当前初次听到这件事的愤恨和无措,当时的不甘大多来自对雌父和雄父地的失望与不认可,但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雌父和雄父对穿越者的喜爱,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愤怒情绪,难道我已经对他们完全失望了?
新闻很短,几乎是一闪而过,结束后,我不由得再次望向奥莱斯。
奥莱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了视线,他瘦削颀长的身体靠在墙上,颓丧地垂着头,指尖捏着一支烟,神色莫名。
良久,他用指腹捻灭还未燃尽的香烟,将它随意地扔到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和奥莱斯相处这么久,从他紧抿的双唇,下意识攥紧的手指中,我们能看出他心情的恶劣。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奥莱斯飘到他的住处,同时心也不受控制地想:奥莱斯是在为我而伤心吗?
经历了被穿越者夺舍的事,我总有种朦胧的预感,我的雌君奥莱斯,好像很爱我。
跟着奥莱斯,绕过各种简陋的建筑,我来到了他的住处。
这里不愧是低等星球,奥莱斯就住在一个非常狭小拥挤的区域,这里堆满了帐篷,来往的人群看到他都自动避让开来,似乎对他很畏惧。
他走到一处简陋的帐篷里,然后脱掉黑色外套,里面仅仅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的手臂肌rou虬结有力。
我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奥莱斯的雌父。
当初奥莱斯和我一夜情,就是因为需要很多钱救他的雌父,可现在怎么看不到人?难道奥莱斯和他的雌父并没住在一起?
“提越,你现在是在难过吗?”奥莱斯不知何时躺到了床上,他呆呆地望着床头的一张素描像,喃喃自语。
我知道他不可能看到我,但仍旧回答道,“当时很难过,但现在还好。”
奥莱斯的床很干净,靠近了之后有股淡淡的香味,我将脸埋在他的枕头里,虽然感受不到柔软,但闻着这股清香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
“提越,阁下……”奥莱斯轻轻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他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发出小奥莱斯兽一样的喘息声,呼吸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