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后宫。
容皇后坐在笙贵妃的宫殿里,姿态慵懒地靠坐在软塌上,手肘支在放茶水点心小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停摆弄药材的笙贵妃。
徐笙一回头,就看到一副美人卧榻图,无奈道:“娘娘,不是说头痛么,无须特意过来,我去你的宫殿便是。”
“哟,你还知道啊,我等到晌午也不见你踪影,我看你架子也挺大的。”容皇后道,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还想挖苦几句,没想到徐笙直走过来,微凉的手背碰了碰皇后光洁的额头。
“是有点热,快来月信了吧?我记得是这几天”
刚刚还话里带刺的皇后娘娘安静地让徐笙摸她额头,还伸手把徐笙的手抓住,没干过粗重活的手指摩挲那干练的手背,“昨晚就睡不好,起来就一直头痛,快给我按按。”
徐笙失笑,“药还煲着呢。”
“皇后的命令也不听了?”
“不敢,皇后娘娘吃不下补血气的药,我这不是给你弄得可以入口了吗?”
“先别管药了,给我坐过来。”
外面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皇后娘娘,赵公公带了陛下的口谕——”
容皇后秀眉皱起,心里暗骂偏生这时候打扰。
没想到的是,赵公公还带了一个人过来。
徐笙看到赵公公身后的人,微微瞪眼,无意识道:“东平”
“姐,我我回来了。”徐东平见到多年没见的姐姐,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出现了波动。
徐笙快步走过去,把弟弟抱紧,然后松开他,抬手一巴掌打到他脸上,“回来做什么!”
徐东平捂着脸,错愕又委屈地喊了一声“姐”,眼睛看了看软塌上的皇后,又意识到身后还站着赵公公,姐姐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赵公公躬身作揖,退了出去。?
徐笙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晏江才回来,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徐东平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一两句,被情绪激动的徐笙打断:“去外面这么多年,写回来的信统共就三封,哪天你死在外面我都不知道去哪给你收尸呢!”
“”徐东平觉得此刻的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他姐姐,明明平时挺冷静的一个人,见到崩血断肢的伤者也能面无表情的,可是一旦弟弟犯了错,她能念叨小半个时辰。
徐东平见姐姐没有停下来的架势,只好乖乖站在原地挨骂,从一开始的怀念到隐隐冒汗,他瞥见软塌上的女人下了地走过来,抓住姐姐的手,“好了好了,别念了,至少让他坐下吧?”
徐东平想起刚刚侍女在外面通报时的称呼,这女人是皇后?看着有点眼熟
丹凤眼往下看,这抓着姐姐的手,好像亲密得过分了吧?而且,姐姐在皇后面前毫不顾忌地骂他,是因为没把皇后当外人吗?
徐东平坐到软塌旁边的椅子上,徐笙被容皇后拉着坐到软塌上,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皇后握着,还想教训弟弟的心思瞬间全无,容皇后觉察到她想抽回手,警告地瞪她一眼,手还抓得更紧了。
容皇后转眼打量局促不安的徐东平,问道:“东平当年走得干脆,没想到回来得这么突然。怪不得笙笙这段时间都坐立不安的,就连睡觉也会半夜惊醒,原来是因为你啊?”
徐东平只觉得脑袋麻了一下,他刚刚听到了什么?笙笙?
“容惊月!”徐笙警告地喝止,连名带姓叫出皇后的名字,只是白皙的耳垂有点红。
徐东平一愣,总算想起为什么皇后那么眼熟了,原来是和以前的四殿下有婚约的容家嫡女,但还没过门四殿下就在秋猎中死了。
“怎么,我还说不得你的宝贝弟弟了?”容皇后转头瞪了徐笙一眼,转回来对徐东平继续道:“你当年谋划把晏江从皇帝手里救出,没想到人家晏江不跟你走,你倒好,拍拍屁股离开京师,你知道笙笙留在京师是为了什么吗?”?
“什为了什么?”徐东平看向姐姐。
徐笙急了,拉了一下皇后,皇后不搭理她,继续道:“还不是为了给你顶罪?从大庆天子底下把人救走,这欺君罔上的事怪罪下来,十个头都不够你砍的。你轻轻松松在外面快活,笙笙则被陛下软禁在宫里。我告诉你啊,以后把那嚣张的脾气收起来,甭管你从前立过多少功,陛下一不顺心,把你宰杀还不是轻而易举?”
“够了,惊月!”徐笙站起来,厉声道:“东平是我的弟弟,你别说了。”
容皇后一愣,也站起来身来,似乎气到了:“行啊!你就会傻护着他,到时候你又遭罪,我,我”
即使美人生气,也是美艳动人,皇后恼得轻咬朱唇,看着板起脸的徐笙,声音不知不觉带了哭腔,“也对,当年你又没跟我求助,由头到尾都是我多管闲事行了吧!”
说完,她愤然甩袖而去。
徐东平噤声,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瞥了僵在原地的姐姐一眼,立刻转头装作看桌子上的药材。
半晌,徐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