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过后,徐安真好一段时间都提心吊胆,忧虑这位远房表哥的事,唯恐自己被带走,居然忽略了生日的到来。
往年他的生日宴会都在家里办,其实是父母的人际交往盛会,和他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记忆也不深。这一回却不太一样——他就要十八了。成年人无需监护人,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会被人从魏玠身边带走。
因此被人提醒后徐安真这一回倒是盼着生日的到来。他也想过魏玠心里到底怎么想结婚那回事,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但心里越是在意,就越是张不开嘴去问。
他这个年纪要说结婚还早点,但是不是不可以。想起与魏玠结婚,徐安真自然是盼望的,不过心里也难免发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期待,还是应该害怕。
毕竟也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做一个妻子,以后究竟应该怎么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生日先到了。宴会当然很盛大,衣服早早就被送来,还是裙子。自从上一次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在宴会上穿过裙子之后,徐安真也开始习惯这回事了。
裙子是黑色的,简洁优雅的款式,奢侈品牌的年轻副线,下摆前长后短,正好露出光滑圆润的小腿肚,是一个俏皮的设计,也算符合他的年龄。
徐安真穿好内衣,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惊讶的发现他居然长高了,或许是迟来的抽条,又或许是被浇灌出成果,总之比起从前长高了半头,穿上低跟鞋,大约就有魏玠耳际那么高。
他看了一会,忽然生出一种春天才有的轻愁。
按理来说,被安排照顾的这么周到,他不应该再觉得无依无靠,但是偏偏未来虽然可期却遥远,他相信魏玠,却质疑自己,看着镜子里这个雌雄莫辩的身影,打量着自己居然变得陌生的面容,忍不住长长叹息。
穿好裙子,徐安真还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门被敲了三下,是魏玠来接他了。
“今晚的宴会我叫来了魏聿,他负责对外交涉,我们可以露个面就走。”魏玠说的很简单,但徐安真知道两人今晚还有其他安排,并不怎么吃惊。反而说到魏聿,想起当时魏玠对他和魏聿的私交表现出的不悦,张了张嘴,反而收起了高兴的表情。
魏玠看他一眼,很快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站住扶着他的肩膀亲了亲男孩柔软甜蜜的嘴唇:“怕我生气?”
徐安真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躲也不敢躲,被揽在怀里,像只柔弱的小猫咪般,皮毛丰软,养尊处优,怯怯勾着男人的脖颈,委委屈屈表明心迹:“我只爱你的呀,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看来那时候他们确实还不够了解。魏玠稍微一用力把他拦腰抱起来,心不在焉的揉着他的腰,肯定的回答:“你去和他说说话吧,我知道你也没有什么机会交朋友。魏聿的性格确实不错。我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还爱我。”
徐安真微微撅着嘴唇,一副爱娇的模样,小声道:“我也不会不爱你呀。”
言下之意,根本没有什么还爱不爱的选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玠把他放下来,曲起一条手臂示意他过来,徐安真乖乖挽住他的手臂,跟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参加魏玠这里举办的宴会也不是一次两次,算有经验了,所以这确实是最轻松的一次。入场之后他先和魏玠寒暄应付几个人,接着看到了人群里的魏聿,魏玠就示意他过去和魏聿说说话。
虽然说是自己的生日宴会,但徐安真照例是不认识几个客人的,既没有切蛋糕,也没有被人环绕拆礼物的过程,反而和魏聿在角落里说了不少闲话。
魏聿性格很好,见了面也不见生疏,开了几个关于哥哥和床的玩笑,逗了逗徐安真,就打听起二人的婚期,原话:“你可算是十八岁啦,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徐安真脸上发红,话都快说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你不要问我啦。”
魏聿讶异的看了看另一个方向的兄长,旋即又打量一番徐安真,忽然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为啥要为我哥Cao心?你俩早日永远幸福生活在一起,对我有啥好处?”
这个徐安真就答不出来了。他只知道魏家兄弟三人,都在家族事业里面做事,魏聿等于是魏玠的副手,却不知道魏聿因为和徐安真关系好被迫加了多少班,以至于魏聿连插手哥哥婚事的心情都没有了。
魏聿出现在这里的道理也是一样的,他要做那些魏玠不想做的社交,也要在魏玠搞外交的时候照顾好徐安真,约等于半个保姆和半个秘书。
想想看哥哥是怎么压榨自己的,魏聿觉得为他Cao心实在不划算,于是也不管了。
没多久魏玠过来把徐安真带走了,二人从侧面绕到后门,悄悄上楼。
楼上卧室里准备了一只生日蛋糕,还有一瓶香槟。
魏玠拉开椅子,徐安真在他的示意下入座,看着男人打开酒瓶,给两只水晶香槟杯里都倒上酒,随后坐在他对面。楼下这时候纸醉金迷,喧嚣繁华,楼上却简单得多,倒好像是徐安真从没有想过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