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二班的学生们这下回答的倒是响亮。
消息发送完毕,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江羽幽放下手机,又全神贯注地整理起课堂笔记。
席望野只看了他一眼就又垂下眼睛,迈步向前。黎见瑜站在他身后,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
黎见瑜退后半步,给他让出起身的位置:“我家少爷想见见你,请和我走一趟吧。”
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教室里剩下的人才小声讨论起来。
席望野跟着黎见瑜进入一中为国际部另辟的教学区,两人一路无话。直到黎见瑜用校园卡刷开铁门,席望野才抓住机会问对方:“是傅辞,找我对吧?”
“这样啊。”老师点点头:“下次让他记得找班长请假。一个月内不管上课,自习还是其他的校内活动,要是迟到五次以上,就别占着实验班的位置了,你们都清楚吧?”
少爷席望野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个称呼代指的究竟是谁,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也不再多问,只顺从地起身,跟着黎见瑜出了教室门。
傅辞坐在花园正中心的石桌旁,撑着下巴看花园角落的树被秋风刮落几片树叶。路灯的白光映在他脸上,衬得他本就偏白的皮肤更像是全无血色一般。席望野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看他,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才走到光下。
江羽幽重新坐下,她低头看着地理书,但并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她用余光瞟见四下巡视的老师被一个问问题的同学绊住,连忙从桌洞里摸出手机,借着宽大的校服做掩护给席行止发消息。
“是国际部的人”
沈修筠也不管弟弟脸上不服气的表情,他让开身后的路:“少爷等你很久了,请吧。”
二班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的人彼此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不知道的见和自己无关,又兴致缺缺地继续低头看书写作业。老师等了一会,见没人回答也没人回来,刚想招手让纪律委员记上席望野晚自习迟到一次。江羽幽举起了手。
江羽幽从水房打水回来,远远看见席望野跟着傅辞的一个跟班下了楼——那人叫什么来着,傅辞从不好好叫人名字,总爱起些花里胡哨的称呼,反正江羽幽自己是不喜欢被叫做“薇奥拉”的——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在一块她这么想着,但并没有出声喊住两人,只提着水壶,一脸漠然地跨入教室门。
“好像是姓席?平常也不怎么说话,居然认识国际部的人”
还没等他开口,黎见瑜先问道:“你是席望野吗?”
“啊,你终于来了。”傅辞注意到他的到来,他站起身,露出一个看似温和的微笑:“你们普通班的学生还要上晚自习,真辛苦呢。”席望野在离他四五步的地方停了步子,也不答他的话,只用提防的眼神望着傅辞。
“被叫出去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这时黎见瑜敲了敲他的课桌。席望野应声把头从双臂中抬起,见到来人穿着和寻常学生不同的西装制服,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一中国际部的校服——但他应该并没有认识的人在国际部读书才对
沈修筠站在通往小花园的入口,像是心情很好般抿嘴笑了:“你以为你个没驾照的能送少爷回去?”不过他的话却是让黎见瑜无法反驳。
“席望野被傅辞的人叫走了,没有回来上自习。”
考试自己为什么能进实验班,但他可不想之后再被刷下去太丢脸了,他都不愿意假设这一情况发生。他的哥哥可是一直牢牢坐着年级前五的位置,他要是连一个实验班都呆不住席望野想,那我也没必要待在哥哥身边了。
老师愣了一下,示意她说话。江羽幽起身,神色坦然地撒谎道:“席望野同学身体不舒服,他本想找您请假的,但在办公室没找到您,就先出学校去买药了。”
“真警惕呢,但是你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傅辞似乎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仍旧保持着微笑。但他的笑容在席望野看来却别有深意:“是不惊讶叫你来的人是我还是,已经习惯了被人这么晚叫出来?或者”傅辞脸上带着一种轻慢与好奇交织的神情:“两者都有
席望野抿着嘴站在原地没动,他盯着沈修筠背后的小花园,黑眼睛里有不掩饰的厌恶。“我说你是不是——”黎见瑜忍不住开口催促,席望野抬眼看他,他反倒被对方眼中的冷淡震住,忘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这边教室响过了上课铃,第二节晚自习开始了。老师走进教室,一眼就看见教室中间的那个空座位。他走上讲台看看座位表,又抬头四下打量一番才问:“席望野哪去了?”
黎见瑜瞥他一眼,没说话。倒是有另一个声音接了话:“想知道的话,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席望野一惊,黎见瑜倒是一听这声音就面露嫌弃地啧了一声:“你怎么也来了?”
闻言,不少同学都默默地将视线转移到江羽幽身上,但就如江羽幽自己预料的那般,没有人站起来反驳她的话。
席望野放在课桌上的双手慢慢收紧,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是请问你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