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青豆放下电话,面对施情一张充满期待的脸,无力地耸了耸肩。
夜深了,何理揉了揉眼睛,道:“施情,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施情摇头道:“不行,我要留下来陪你们一起找。”
何理道:“已经这么多天,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我们找到了就给你打电话。”
说话间何理已经披上外套,拿上车钥匙准备出门了,施情努努嘴,不置可否。
走到门口时,何理包里响起来一阵声音。何理接起电话,听完之后挂断了。
“豆子,施情。我们接下来要忙了。”何理道,“找到线索了。他可能在中东国家。”
毛青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张相片的摄影器材有专门配套的工具,何理的一个朋友刚好做相机配件生意,因为何理好几天前打听过摄影器材,便暗自留意下来。不久前听说,有个国外的订单来下单配件,据说因为配件的原因,那个人的摄影器材几乎半年都无法使用,更为巧合的是,那个订单的收件人,名字叫做豆子。
这条线索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却是他们现在所掌握唯一的线索。
时间紧迫,办理不了签证,直线距离离西市有四五千公里。几乎没有迟疑地,三个人开着车上路了。
三人轮番做司机,不巧的是,两千公里后,车子在沙漠里停下来,怎么也发动不了了。
施情急得一边不停拨打电话,一边道:“这破越野车关键时刻掉链子,现在连4S店都不接电话了,这破服务,我要投诉!”
何理道:“别,你想多了,不是他们不接,而是这沙漠里根本就没信号。”
施情道:“你还说呢,是谁说往这边走快点的?”
何理道:“可是导航是这样的导的没错啊!”
毛青豆下了车,靠在车边听两人拌嘴,一来二去,两人终于拌嘴拌累了,发现毛青豆已经不在车上,连忙跳下车,看到毛青豆垂头丧气地靠在后备箱旁。
何理道:“豆子,要不这样,我们在这儿先等着,一定会有人经过的。”
施情道:“可是现在天都要黑了,如果没人经过,这大晚上的可怎么办?”
何理道:“那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我们要推车吗?这得推到什么时候?”
毛青豆忽然接过话头道:“你说得对。”
“啊?”
毛青豆找到一根树枝,上面绑起小小的细线,把树枝插在车头高处,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毛青豆道:“这里不行,我们推车,总有地方有信号的。”
四目交对,施情和何理顿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马上跑到毛青豆身旁,跟他一起推了起来。
推一段路,停下来看看手机讯号,没有收到任何讯号,三个人便又继续推。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几乎耗遍了所有人的Jing力。毛青豆额头上的汗水滴滴往下滑落,紧闭牙关,死死也不松手。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毛青豆蓦地一惊,他拿起手机一看,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毛青豆欣喜若狂,几乎也要跟施情和何理一样原地打起滚来。然而电话那头的话却犹如开水一样浇到毛青豆头上。
“毛青豆先生,我们是新诚律师事务所,我们受露秋白先生的委托,通知您来接受一份遗嘱,这份遗嘱需要您亲自过来签字。”
毛青豆的手机滑落下来。
毛青豆一个人上路了。
他不相信那个消息,除非自己亲眼看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毛青豆找到了摄影店给出的地址。在一片高大制服的人群当中,毛青豆远远看到了许多黄种人的面孔。
毛青豆上前询问,认不认识一个叫露秋白的男人。每一个人回应他的都只有三个字——“不认识”。
毛青豆决定住在那儿。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那个人一定就是露秋白,他一定就在那儿。
一个月后,毛青豆开始跟当地人一样,学会每天喝烈酒。
在一个傍晚,毛青豆坐在一片空地上,望着落日的余晖发呆。
远处传来一个小孩的啼哭声,声音很大,很吵,听起来小孩非常着急。毛青豆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一片早已炸成废墟的房子角落里蹲着一个小女孩。
毛青豆放下酒瓶,往小女孩放向走去。却被人先行一步。
一个颀长的人影出现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来柔声安慰小女孩。
毛青豆停下脚步。
小女孩的哭声渐渐变小,颀长的身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蛋糕,轻哄着小女孩。
不一会儿,一群人跟了过来询问小女孩的情况。颀长的身影站起身来,仍是背对着毛青豆,一边轻抚小女孩,一边对那群人说些什么。那些人恭恭敬敬地听完他的话,敬了个礼道,带着小女孩走了。
毛青豆的眼前模糊一片,早已不知不觉间被泪水打shi。
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