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一蓝衣少年背着背篓在溪水崖壁间采着草药,扭头看了看篓子里已是半满,心想应是够了,便收拾了镰刀锄具,沿来时的路离去。
离山谷不出十里,一间木屋掩在林间赫然出现在半山腰。
少年卸下背篓,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走进屋里。
“我走时可吃过药了?”
“吃过了。”床前玄衣男子见人进来,起身冲他点头致意。男子的拘谨让苏叶有些不自在,倒也没说什么,朝床上坐着的少年走去。
床上的人生得极美,巴掌大的小脸很是Jing致,苏叶活了二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子,虽美却无一丝Yin柔之气,是一种特别舒服的漂亮。苏叶轻轻搭上人的手腕,触手处肌肤细嫩微凉,让他脸微微一红,他尴尬地低下头,心里暗骂自己想入非非,收敛心神感受着手下的脉搏。
“好多了,你的身子想养好并不容易,还需要慢慢调养,没关系,慢慢来。”
“嗯,这几日劳烦先生了。”
床上美人闪过一丝愁容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半月前,他上山采药,远远看着一个玄衣男子背着一个白衣少年,步履有些蹒跚地走着,男子很是狼狈,衣服破了好几处,带着血迹,手臂上伤口被胡乱地扎着,出于医者的本能,他上前询问了几句,那男子初始极为防备,他好说歹说才把他们带回了木屋,想给他看看伤,却被拒绝了,坚持让他先看一下那位昏迷的白衣少年,那个少年倒是无伤,身上干干净净,不过脸色实在不好,诊脉才发现他内里竟亏损成这样。
苏叶这几日一直想不明白,这少年细皮嫩rou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谈吐也很是不俗,出手也很阔绰,怎么看都不像是吃过苦的,为何身子会这么糟。这几日他瞧他大部分时间都闷闷的,不说话也不笑,眉眼间的哀婉怎么都掩不住,可他什么也不说,他也不便相问,只当是哪家贵公子跟家里闹翻跑出来了。
苏叶收回心思,去厨房看看熬了一上午的鸡汤怎么样了。鸡汤是他今晨起了个大早炖上的,用小火煨了一上午,nai白色的汤汁,点缀着几段姜块葱段,?浓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苏叶舀了三碗端到屋里,把rou多的一碗给了床上的少年。
鸡是那个好像叫影七的玄衣男子在山上抓的,说要给他公子补补身子,这段时间一直如此,打山鸡、抓野兔,苏叶就不明白了,他刚来就给了自己一锭金子呢,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去山下买,非要带着一身伤去山上抓。
“先生今日不用出诊吗?”
“明日吧。”苏叶低着头喝着汤有些忐忑地问,“明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多活动活动对你身子也好。”
苏叶是这一带有名的名医,经常去山下几个村庄给人看病,也经常有人上门求医,自从他住进来,苏叶就不再让人上门了,为此慕容清一直心中有愧。
“好。”温声细语的一句话,却把两人都惊住了。
苏叶本以为他会拒绝,他这几日一直待在木屋里门也不出,怎么现在同意了?
“公子!”
“没关系,我也想出去走走。”慕容清回给影七一个安慰的眼神。
“公子,真的不行!”影七有些焦急地劝着。
“呃……是我的不是,等你身子好点了再说吧,我去晒晒草药。”看着两人似是僵持住了,苏叶很识趣地走开了,
苏叶一出去,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慕容清思索良久,放下手中的碗,“影七,你该回去了。”
影七有些无奈的笑着,“公子,我现在回去只有一死。”
“那你就打算在这儿陪我一起‘死’吗?”
“公子,属下会回去找王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更不能以影七的身份,这几日我瞧着御林军玄影阁的人都撤了,但难保皇上不会疑心,我们不能冒险,即便是这儿,也不能待太久,等公子身体好些,属下就带您走,去居延,等公子安顿好了,属下再换个身份回京找王爷。”
“你就不担心你们王爷吗?”
影七楞了一下,有些哽咽,“怎会不担心,但这也是王爷的意思,只要公子好好的,对王爷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影七看着慕容清似是很痛苦的闭上眼睛,倚在床上,窗外的光照进来打在他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心里一酸,半跪在床前,“公子,就算为了王爷,影七请求您好好保重。”
慕容清看着窗外收拾草药的少年,缓缓道“好。”
已是日落西山,远处的村子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错落有致的房舍飘着袅袅炊烟,三五个孩童奔跑在田间小径上,互相追打嬉戏。远处不时的听见几声狗吠,偶尔伴着妇人喊自家男人和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慕容清坐在山间的石头上,看着远处的村落,那是他梦寐以求却永远无法触及的世外桃源。“若能一直生活在儿就好了……”
“你要走了吗?”苏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