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当然也就无法感应到前男友的足音。
梁鸿听他语气不好,只得改换委屈面孔,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脸,心有余悸道:“你从哪儿学的这么凶?”
“我常常遇到这种事,学一两招防身术,有备无患。”
“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梁鸿立刻紧张,是不是有人得逞过,所以晓意才怨自己没保护好他。
“你今天是特地来做十万个为什么的吗,如果不是,把要说的现在说完,你可以走了。”谢晓意在每日记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合上文件簿倚在落地镜上,平静地看他,不带一点怨憎或牵挂。
梁鸿浑然忘了自己本来是要给谢晓意好看的,态度变得十分诚恳。谢晓意见他神色难看,便知道他又打着什么狼心狗肺的算盘,率先道:“吴佳佳是我的学生,她父亲是学生家长,我们现在算是朋友。”
还好佳佳今天感冒,不然谢晓意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个陌生的大哥哥。
梁鸿一喜,能这么坦白说明还在意自己的反应:“那剧团的事”
他本来准备了一篇煽情的安慰演讲,从他们儿时追忆到浪漫的现在,并表示他永远相信谢晓意的才华,一定能让美人感动得倒在他肩头流泪,但他还没说出口,谢晓意便决绝道:“都过去了。”
梁鸿险些咬到舌头:“这样啊,既然如此,你不如先住到我这边,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房子。”
他又没能说完自己金屋藏娇的誓言,谢晓意沉吟打断了他:“你该送给你的未婚妻。”
“芳汀什么都有,不会在乎这个。”梁鸿大度一笑,以为谢晓意是替自己着想。
“她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你可怜我,施舍我?”谢晓意眼神清澈,似乎只是单纯在问一个问题。
梁鸿却从其中听出了怨,有怨就好哄,他摆出十二万分深情,俊朗眉目无比动人:“怎么会,你有我啊。”
“我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清楚,我是自己选择和你结束,你不用再来说我是‘宁可卖身给老男人也不愿意讨好你’、‘没有天赋就是没天赋,别怨梁夫人不给机会’、‘拿过梁家的资助就一辈子是你的人’!”谢晓意必须承认,自己确实有怨,这怨言若不摊开来说明白,他无法再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
梁鸿额角青筋跳动:“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混账话?!好,就算我说了,事情难道不是你自己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吴天行家里做了什么下作的事!”
话一出口,梁鸿便冷汗涔涔,面前的谢晓意抖动着单薄肩头,双臂环绕住自己,是个标准的防御姿势。
——他张着嘴唇说不出话,谢晓意的眼神满是疏离防备:“梁大少,您说得够多了。”
17
谢晓意再次见到吴佳佳时,给她带了一份礼物,是一本漫画。吴天行含笑看着他们坐在自家舒适的长椅和地毯上,轻声读这个关于芭蕾的美丽故事。谢晓意告诉自己的小学生,这本名叫《波丽娜》的漫画讲述了一位女舞者的人生和艺术之旅,原型是俄罗斯着名舞蹈家波丽娜?塞米昂诺娃。
吴佳佳记不住复杂的名字,但当谢晓意拿出波丽娜的表演照片时,她眼睛立刻亮了。谢晓意笑吟吟问她:“想不想变得和她一样好看?”
小女孩欣羡地抚摸着一页页油墨:“我看了书就可以变得和她一样吗?”
“光看书是不行的,舞蹈是一个艰苦而挣扎的过程,会有很多很多重复的练习,你会觉得枯燥,觉得无用,但是”
“老师教过我,但是一切付出都是有意义的。”吴佳佳踊跃举手。
谢晓意摇了摇头:“错了,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有意义。”
吴佳佳小朋友,大名吴绿绮,因为喜欢小天鹅亮闪闪的裙子开始学习芭蕾,现在却听老师讲话听得一头雾水:“如果我最后都不能跳独舞,我又是为了什么认真学习呢。”
她讲话有时很有乃父之风,还带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犀利,用一切成人的鸡汤对她讲话都是说不通的。谢晓意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急,我们先听故事。”
吴天行在旁安静观赏,这一幕如诗如画,可惜他不是一个艺术家,他只是他自己堡垒的守卫者,而为了护卫这一幕美好,他可以做出任何事。
一般情况下,谢晓意不会当着他这个父亲的面这样直白教育孩子,更不会在吴佳佳下了课之后还给她讲这么多复杂的事,他总是很心疼小姑娘失去了母亲,想让她的童年尽可能单纯快乐。今天的谢晓意和往常不同,吴天行熟悉这种感觉,人之将离,其行也远。
梁鸿想不到吴天行究竟可以多么手眼遮天,他不像年轻人那般急躁,懂得容忍和退让。获知梁鸿回国,他第一时间便安排人跟进了谢晓意,特意嘱咐绝对不能让可能失控的梁鸿做出伤害谢晓意的事。老朋友问他是不是动了真格,他坦然挑眉一笑:“当然,给佳佳找个好妈妈可是我现在的头等大事。”
梁大少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