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
陆向阳醒过来时,已经七点多了,局里大部分同僚都已经下班回去。街道上昏黄的灯光从过百叶窗透进来,投射在他英俊却充满危险气息的脸庞,他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渐渐清明的视线放在了桌面的信封上。
那是第二十封信了,署名还是永远爱你的紫色耳钉,没有地址,没有联系方式,信纸上用黑色的中性笔写了些缠绵的情话,并且附带了几张打印机速打出来的照片。
陆向阳捡起已经反复看过多次的信纸,“前天,是我认识你的两周年纪念日,我一早就在等你了,你穿着黑色衬衫很好看。你没有吃早餐就去上班了,这样对胃不好。以後我每天放些早餐在你门口,好吗?”他轻声念着纸上的文字,笔迹清秀流畅,但显然出自男人之手,“你笑起来的样子很英俊,我很想再次亲吻你,我希望能得到你,你是我唯一爱上的人。”
“还真是一个同性恋。”陆向阳紧皱着眉头,他当初把一些信撕了,而现在比对其余的十六张信纸,笔迹无疑是相同的,“同一个人盯了我两年,啧啧,这毅力真是不得了。”他嘲讽道,把信纸倏地往桌上一扔,放松全身倒在柔软的皮椅里,“前天是两周年纪念?我两年前认识谁了?我前天还见过他的。”
陆向阳是个警察,他这两年里认识或者见过的人不计其数,现在让他回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望着天花板放空思绪,努力去回忆去年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些让人误会的事,可这个匿名人从不说喜欢他的原因,最後他只能放弃了,拿起文件夹旁的四张照片。
有三张的内容是他上了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计程车,有一张则是他在房间里光裸着上身练拳击,照片上粘着一些干竭的白色的东西,糊满了他缩小在纸片上的面容。“这是什麽?”他困惑地用指甲抠出了一点,那怪异的味道令他神色大变,嫌恶地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狗日的贱东西,居然对着我的照片自慰,真是有病。”
近半年来,他出入任何地方都非常小心,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恼怒,被人在暗里偷窥意yIn的感觉实在很恶心。陆向阳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信心,可是这个人未免太神出鬼没了,总能捕捉到他的踪影。
“我一定要找到他!”陆向阳愤怒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这时有人敲了敲门,门外传来了他夥伴的声音:“向阳,我是路北,有事找你。”
出於一种尴尬的心理,陆向阳急忙把桌面收拾干净,将信纸和照片全塞进了口袋里,然後回应道:“进来吧。”路北的脑袋从门缝探了进来,冲他笑了笑:“打搅你休息了?可是打搅也没办法了,有料到呢。”
陆向阳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我睡醒了,让我看看那群杂种狗又发出来什麽叫声了。”路北把门关上,坐到了他的对面,将一份文件放到了他面前:“据线人爆料,两年前抢劫银行的人,下个礼拜三会再次动手,这次他们的目标是环歌路的分行。”
“下个礼拜三?”陆向阳望向墙上画得乱七八糟的挂历,又再看了看文件上的资料,路北肯定地对他点了点头:“还有六天。”
“时间足够我们安排的了。”陆向阳冷冷地扬起了唇角,他拿起一支红色的大头笔,将这群劫匪的老大的头圈了起来:“两年前让你逃了,这次没那麽好运了。”
路北静静地看他,某种钦慕深藏在了眼底,不过在他抬头时又迅速掩去,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也多亏了这群劫匪,不然我也不会紧急调配到这里,也不会认识你了。”陆向阳突然怔了怔,两件事中的巧合触动了他的想法,他瞄过两年前的劫案的档案日期,喃喃地道:“前天,刚好是两周年。”
自从收到第一封信开始,他在外面一直都有防备,也注意着身边出没的陌生人,只除了在警局里,还有对待他最亲近的弟兄们。陆向阳忽然想到,路北似乎对他一直很有好感。
“嗯哼,那天我和老周他们几个被紧急调来,後面就编进你们队里了,想想真快,两年过去了。”路北用怀念的口吻说道,陆向阳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他,问:“路北,我有吻过你吗?”
路北没有女朋友,样子长得也比较秀气,他们私下也曾怀疑过他是同性恋。那颗耳钉说过再次亲吻,这就表示他们曾经接吻过,可陆向阳没有印象曾经有吻过男人。
“你胡说什麽?”路北的脸上泛起红晕,他惊慌地瞪住陆向阳,看起来是羞涩多过於生气,结结巴巴地说:“你怎麽会吻我,你,你,我,我们又不是总之明天在六号会议室开会,局长会任命你亲自指挥这次的抓捕行动,你不要迟到了,我,你又不喜欢我。”这段话的尾声,很明显带着失望和哀怨,他说完就打开门出去了。
陆向阳咬着指甲盖,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性动作,“不会是路北吧?应该不会,他不会这麽变态。”他不大肯定地说,不经意间他瞄见了被红笔圈起的男人,发现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庞,是一个劫匪。
这是一夥国际惯犯,两年前陆向阳和他们曾经交手过。他们在银行抢走了三千万现金,他是抓捕队的队长,在银行门口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