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夜。黎明十分宁安公主再也忍不住倦意,在马背上睡了过去。
萧济一手搂着她,一手牵着缰绳,来到一处山坡上观察四周地形。
眼下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是在胡图部的领地范围内。远处一道山坡后,此刻,正有一缕白烟冉冉升空。看来是有人烟住所的。他决定去那里讨些食物和水。走了一整夜,人困马乏都需要休息。
他催马朝着那里走去,翻过山坡,便看到一座白色的毡房,原来是放牧的牧民在此驻扎。此刻有两个牧民正赶着羊群出去放牧。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羊圈旁拴着的一头牛nai旁边挤nai。
他叫醒了宁安公主,然后来到那妇人跟前,从马上下来。他指着宁安公主那妇人比划了几下,又取出随身带的一袋碎银,递给那妇人。那妇人接过碎银看了看,对他点点头,便邀请他和宁安公主进毡房。
妇热情地烧了nai茶,端来煮好的羊rou和烤饼。宁安公主随腹中饥饿,却也吃不下这大块的荤腥rou食。只是喝了些nai茶,吃了点烤饼。萧济却是敞开胃口,大口吃起了rou,并不客气。
吃饱喝足后,他对宁安公主道:“你且在这里先歇息,我出去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宁安公主道:“你不累么?”
萧济微怔后,道:“我行军打仗多年,三日三夜不睡不吃也无妨,这一晚上还累不着我。”说完,他便撩起毡房的门帘出去了。
宁安公主在毡房中的矮炕上和衣睡下,片刻便陷入深睡。待到醒来时,便见萧济已经回来了。她揉了揉眼睛,起身问道:“可打听到此处是什么地方了么?”
萧济点点头,“打听到了。此地是胡图部落境内驼山。与我们与车队失散的地方有两日路程。”
“那……”宁安公主低声道:“我们如何回去?”尽管心中百般不愿,她明白自己还是得回到自己的婚车中。
“等吧。”萧济道,“此是前去王庭必经之道。楚律他们就算出来寻找我们,车队其他人还是要继续往这里走。”
“哦。”宁安公主点点头,不再出声。
萧济见她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心中想到他耳闻的那些事,不免轻笑,“公主难道不想早日与楚律大人汇合?这一路上,我看公主与楚律大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和睦啊。”
宁安公主抬头望着他戏谑讥讽的眼神,心中一刺,百般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回道:“我何时与他融洽和睦?”
萧济轻哼一声,“这一路上,公主与那楚律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想公主心中十分明白。”
宁安公主震惊地盯着萧济,满心羞愧无地自容,“你……你怎么知道的……”
萧济见她承认,面色深沉,“该知道,自然会知道。只是我没想到,养在深闺的公主竟然会这般……”
宁安公主见他说不出“这般”之后的话,泪意涌上眼眶,“这般不知羞耻么?”
萧济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宁安公主轻笑了一声,“我的出身,我做不得主,我的姻缘,我做不得主;你当我与楚律之间,我又能做的了主?若是可以一死了之,我定在他强占了我那一晚便死去了。可是,我连死都做不得主!我是由父皇下旨指给胡图王的王后,我若是在和亲之路上死了,牵连诸多,胡图王怪罪下来,所有与我有关的人,只怕都不得善终。我哪敢任性妄为?”
萧济望着忽然爆发的宁安公主,满心震惊,半晌没有出声。宁安公主却是抹了眼泪,对他淡淡一笑,“定远王只要完成送亲之责,便与我再无关系,还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总归,路上发生的这些事也不会影响我做胡图部族的王后。大局圆满便好。”
“是那楚律强行侵犯了公主?”萧济嗓音沙哑问道。他
“如今说这些已无意义。定远王还是不要问了。”
天色暗下来后,那放牧的两个男子回来,见家中来了客人。十分高兴,拿出自酿的马nai酒来与萧济喝酒吃rou。
萧济因得知了宁安公主被楚律jian污侵犯之事,心中十分愤怒憋闷,无处发泄,便与那二人痛饮起来。不一会儿便醉倒在地。被那二人扶到给宁安公主与他歇息的矮炕上。指着萧济对宁安公主比划说笑。
宁安公主从他们的肢体语言中大概猜测,是让她照顾他睡觉的意思。便点点头,比划着对他们道谢。
之后,宁安公主从那妇人处要了水和布帕来,给萧济擦脸。萧济无知无觉地睡着。口中咕哝着也不知说些什么。
宁安公主借着油灯,默默地看着他英俊刚毅的脸,心中又是喜,又是难过。
这么出色的男子,却不是她能拥有的,就连她能如此近距离接近他,也是因为他喝醉了毫无知觉才可以的。
因只有这一间毡房。所有人都在这一间房内,共用这一张矮炕。萧济与宁安公主占了这头,那两名放牧人与那妇人共用那一头。
宁安公主给萧济擦过脸后,便依偎在他身旁躺了下来。双目痴痴地望着睡得不省人事的男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