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眼神微动,毫无波澜的内心掀起了巨浪。
他眼神落在沈筠的衣着上,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看得过去的。
微卷的长发颓唐的贴在脸颊上,嘴唇泛白。白色的洋装上沾了不少泥水,小皮鞋和长袜更是被泥水浸泡过一般。
秦淮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感觉沈筠这种狼狈会是凌乱的美。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他想把沈筠弄得更糟糕,更楚楚可怜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冒出这种想法。
“起来吧,地上凉。”他喉咙鼓动,语气还算正常。
沈筠笑笑,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脏乱。
“也不知您这里有没有我可以换洗的衣物?”
秦家大宅的女人,只有家奴的妻子和孩子。女人的衣服秦淮是不可能准备的,但的确是有。
“四儿。”秦淮敲了敲扶手。
隔着雨势,四儿打着伞从后院飞奔而至,“爷,您找我?”
“带她去换身衣服。”秦淮说道。
四儿一看沈筠的模样,一脸憋闷,这踩脏的地板,还不是得他来收拾。
“好的,爷。是放在晚香园的那些吗?”
秦淮“嗯”的一声,有些寂寥的味道。
沈筠跟着四儿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雨如水帘瀑布,包围着亭子,将其锁住。坐在里头的秦淮就像坐在牢笼里,裹着悲伤,孤寂惆怅。
威名赫赫的秦五爷,也是个有血有rou的人类,会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心里蓦然有一丝心疼油然而生。沈筠回过头,也多一分忧郁。
这样的男人,心里藏着的悲伤,大概谁也不知道有多痛。
宁城是座充满故事的老城,整个城镇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淡然。
比起新chao的上海,宁城好似活在旧时代。男人穿着长衫马褂,女人穿着棉布袄裙。
所以,当沈筠看着四儿打开一个又一个衣盒时,有点无奈。全是深色的袄裙,像七八十岁的妇人才会穿的样式。
四儿搬盒子也搬得累了,这些衣服都是秦淮没送出去的礼物,时间久了,堆积如山。
“没有别的类型吗?”沈筠问道。
这晚香园是秦淮为过世的妹妹建得,到处都充满着小女生的味道,除了这些衣服。
这些衣服是秦淮每年在秦宛生日那一天买的,没说完送给谁,就是买了回来放着。
四儿没想到秦淮会让沈筠穿这里的衣服,眼珠子骨碌碌的转悠。
这些衣服也的确不适合沈筠,他绞尽脑汁才想起来唯一一套比较不一样的衣服在哪里。
从某个角落里拿出米色的大盒子,放到沈筠面前,四儿十分笃定的说:“就这套了。”
沈筠狐疑的打开盒子,心动了。
一件十分漂亮的米白色旗袍,立领盘扣,襟口分明。没有俗艳的花朵点缀,而是优雅的金缕勾边,素雅又端庄。
沈筠换上这件旗袍的时候,从梳妆桌上,拿了一根白玉簪绾起一部分青丝。少了一分活泼,多了一分韵味。
当她走出房间时,在外头等的四儿,有一瞬间红了脸。
旗袍让她的身影显露无余,高耸的丰ru,纤细的腰肢,挺翘的routun,修长的美腿在高开叉的设计下,充满了诱惑。
“我自己过去,你不用过来。”
沈筠接过四儿的伞,打开走去雨中。窈窕多姿的身影在雨中又多了一份飘渺的美感,惹人瞎想。
宁城的雨,总是一阵一阵的。忽如其来的瓢泼大雨
,也不过是转眼即逝,变成了细如牛毛的雨丝。
叩、叩、叩鞋跟踩在青石路上的声音。
秦淮动着轮椅转身,入眼的是淼淼雨雾中,足以动人心弦的画面。
身着米白色素雅旗袍的女人,修身的裁剪勾勒出她的玲珑曲线。端庄典雅的同时,又魅惑迷人。
两种不同的感觉同时出现,这也是秦淮没有过的事。
“我穿的好看吗?”
沈筠收了伞走进亭子,炫耀似的转了一圈,让秦淮从头到脚看个清楚。
“不错。”
第一次有人将旗袍穿出了他想要的样子,天使与魔鬼的结合。
不过两天,他们相处的却似丈夫与妻子。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难受的时候陪伴。
“喜欢吗?”沈筠这话说的俏皮,又有点调侃。没有底气,只能用玩笑说出真心。
秦淮低笑一声,正欲开口,眼角瞥见院子门口一闪而过的衣角,瞪时崩紧了面容。
“怎么了?”
沈筠问着就要转头去看,忽然手被用力一拉,被人搂进怀里,屁股坐在结实的大腿上,她整个人有片刻的呆滞。
像做梦一样。
“喜欢。”男人在她耳畔低语,性感的能让人高chao。
他们像交颈鸳鸯,靠着头缠绵。脖子的一侧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