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司马桓回到静心院,却不是往厢房方向,而是脚步不停的往书房走去。
府里人皆知王爷从不留宿后院,却极少人知道王爷回了自己院子后留宿何处。他的主院静心院也几乎如同虚设,就像无人知晓名满天下风流成性的豫王,夜夜只宿在书房。
司马桓刚踏进书房,一丝兵器微yin,一道Yin冷的剑气在黑暗中气势惊人的直奔门面。剑气迅猛,剑招极快,眼看避无可避,司马桓面色一沉,一把尺来见长的匕首贴着掌心滑出,黑暗中只闻叮的一声,剑锋一颤,偏了几分,司马桓脚尖一旋,迅速后退。
黑暗中来者见一击不中,迅速换招,剑气如影随形跟上,带起一片Yin冷的气劲。司马桓岿然不动,小匕首比剑招更快的飞掷出去,只听见一声闷哼,随后一道气闷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不来了!师兄你耍赖,不好好喂招偷袭我!”
司马桓面不改色的踏步进了书房,关上门,轻车熟路的点上灯火。烛光下,一道削瘦的身形逐渐显示,那个人身形削瘦长相十分年轻,猛然间看不出具体年龄。
司马桓并不理会他贼喊捉贼的行径,径直在书桌前坐下,桌台上放着数封书柬,他拿起一封准备拆开,却被来人啪的一下按住。
“师兄,我听说你有儿子了?”昏黄的烛光下,那人的眼睛闪闪发亮,里面溢满了好奇的探究之色,竟比这烛光还有闪耀。
“你居然有孩子,这瞒的够好啊!我这一路过来尽听见百姓议论豫王府的小世子了!”
司马桓暗吐口气,看他这样子,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他不禁抚额,低声道,“师傅一生清寂,少言寡语,为何你半分也不像他?”司马桓无数次怀疑自己这唯一的小师弟,究竟是随了谁的性子?
来人一噎,随即不以为意道,“好端端干嘛提我爹,他那么古板,活的一点乐趣也没有,像他有什么好?哎师兄你别转移话题啊,我可是一听说我有了个小师侄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你总该告诉我这小师侄是哪里冒出来的吧?”
司马桓重新拿起书柬,打开封口,边道,“思少白,你日行千里赶回来就是为了探听这点事?我交代你的事办完了吗?”
思少白却完全无视他的问话,径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喋喋不休,“听说我的小师侄年方十五,那就是十多年前有的。哎,十五年前师兄你才十七,就有了我师侄?不过也对,你当年十五就大婚了,娶的还是蜀国公主。不过究竟是谁生的啊?居然瞒的这么好,还能瞒过龙椅上的那位让你留下了这么大的孩子?啧啧这人一定是高人,我要见见她。按师兄你的品位,那一定是位美人跑不掉了哎,师兄,我倒还真想见见这位替你生下孩子的美人儿。”
司马桓一目十行的浏览书柬,漫不经心道,“去吧,西山陵园,姓夏名莲儿。夜里Yin气重,你记得多穿点衣服。”
书房里有一瞬沉寂,司马桓不用抬头也清楚此刻思少白脸上该有什么表情。
思少白瞠目结舌,被他的话震得差点找不回魂,半晌才气若游丝般的吐出一句:“果然是位大美人”
当年豫王大婚,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蜀国公主风光嫁入大晋,十里红妆铺满整条街道,鞭炮声震耳欲聋绕梁三日不绝,那盛况,他也是亲眼目睹过。
美人香消玉损时,他也曾轻叹过红颜薄命。
只是没想到若干年后,还有这等惊喜。
“蜀国公主对你倒真是情深义重,就算你不是了,也对你不离不弃,只是师兄你不爱她,爱欲令人发狂,一代美人,就此没落,实在可惜。”思少白唏嘘感叹。
司马桓神色平静的浏览完所有的书柬,忽而像是想起什么抬头望着他,“少白,蜀中现在什么情况?”
思少白还沉浸在美人玉损的哀叹中,闻言随口道,“蜀王夏挚殁了,他一死,蜀中就乱了。本来那几个老鬼扶植这么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当皇帝就没安好心,那小家伙在龙椅上都没坐满一年就没了。现在局势三分,蜀王嫡系,也就是蜀国公主原来的大哥当今的建王一脉,老蜀王叔夏满与大将军付林一脉,丞相与蜀太后一脉。”
司马桓凝眸沉思,手指在桌案上轻敲。
“建王力薄,他一定会过来寻求支援。当初将蜀国公主嫁给你,还是建王一力促成,只是没想到最后你没坐上龙椅。但若他要寻求帮助,肯定不会舍你而去找现在龙椅上的那位。”思少白分析道。“师兄,你怎么想,建王若差人来,你要不要支援?”
“现在不是时候。”司马桓低声道。思少白会意,“那就晾他一阵子。蜀中且得乱一阵子,倒也不急,只是”
思少白脸上嬉笑之色敛去,娃娃脸上一片沉肃,“我怕师兄你要瞒不住了。”
如此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认回世子,且不说他有多好奇,他就不信那个龙椅上的人,不好奇不震怒。名动天下的风流不羁,几分真几分伪,足以让人疑心。恐怕一个不好,十数年来的韬光养晦,尽付东流。
司马桓嗯了声,思少白不说他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