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还有一段时间。狐狸太忙,当晚做高铁转飞机走了。
苏老师开车载着季婕。
晚风微凉,卷着金桂飘香。
季婕深吸一口气,怅然若失。秋天是个离别的季节啊。
她戳着车窗按钮,车窗一会儿降一会儿升。秋风带走了苏辰身上特有的清香。
前面是红灯。苏辰侧头,少女的侧脸在落日余晖中柔和娇俏,几丝头发被风吹乱,让人想帮她别到耳后。但是
红灯换成了绿灯。
苏辰收回手,专注前方的路况。
“滴答。”
狐狸发来微信:“还要一个星期?”
“有点事情。”季婕想了想,又填了一句:“好不好?”
狐狸:“好吧,你自己掌握分寸。别去惹麻烦。”
季婕偷偷瞄了一眼左边,苏老师开车的样子很好看,轮廓冷峭如山,眉宇温润如玉。脖颈从毛衣衬衫领延伸出来,白里透红,再往上是突出的喉结、红唇、睫毛。
喜欢的人很好,可是他不喜欢自己。
这种喜欢在他眼里只是一种错误。背德。
即使这样,她还是想护他周全。
第二个红灯。
第三个红灯。
“季婕。”
她趴着望他。眼神倦怠,猫一样。
“别睡着,小心着凉。”
“”只想说这个吗?老师?
“你想转学?”他面色温柔,眼神举止恰到好处,手指尖血痂绷紧。
季婕低头,食指戳食指:“没有啊,这轮不到我决定。”
“你如果不想转走,我帮你劝劝你妈妈?”
季婕抬头。
苏辰眼神淡然,语气和缓。
季婕盯住他:“为什么?”
苏辰喉结移动,微低下头,侧看一边:“什么为什么?”
季婕凑过去,拉他手臂的毛衣。“老师为什么帮我?”
他被迫正视她:“你是我的学生。”
说完就看见少女的笑容,像一朵撕裂的丝绸牡丹花,带着探究、不罢休、欲望,凄美绽放。
“滴——”
车铃尖叫,绿灯行。
苏辰咳了两声,假装镇定,回头专心踩油门。其实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为她忽然艳丽的笑容,也为这笑容中别离的决心。
她追根问底,仿佛他不回答,就是咫尺天涯。
只有跳跃的心脏知道,他深爱这个女孩不能说出口。
在梦过那种事情之后,每一次靠近她都成了飞蛾扑火,既知不可,又无法阻止。
道德鞭策他放手,爱情又拉住他,蛊惑他把她捆住,囚禁在自己身边。
这样美好的她,站在人群中,如一棵青松、一片雪,笑容妖妖
她不知道,宋白看她的眼神如炙热的岩浆,她还沉入烈火中,靠得那么近。
他知道,对她好就应该送她去更发达的地方,就像她的妈妈一样。可笑他一个老师,却用熟悉的环境更有利于成绩稳定这种借口,劝她的妈妈把她留下。
——留在我身边。
他没有说出口的,她也没有再问。
窗外的树渐渐往后奔跑越来越快,就像季婕收拢的嘴角,从上扬到平静。
你是我的学生。
这话不知是解释还是警告。
苏辰微皱的眉头、紧抿的嘴巴,都在传递着排斥。仿佛她的盘问、靠近,都让他不适,让他想要逃离。
既然连话都不想说,那为什么还要挽留。
老师,老师。
苏辰,果然是本着一个老师的职业责任,全心全意为学生打算。而季婕,不过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很普通,不必,自作多情。
她捏着车窗开关,嘴角又上扬,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体育器材室的门虚掩着。
月亮在头顶正上方,映照一双颤抖的手。季婕搓搓手,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虽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在市作乱,狐狸不在乎,但她不行。重要的人还在这里,季婕不能不明不白就离开。
“吱呀——”
这声音在宁静的体育场显得过于大了。
她听狐狸说过,午夜是万物安睡之时,神魔依赖万物的信仰而拥有力量,所以这也是神魔影响最弱的时间。
黑室像巨兽嘴巴。
夜风凉凉地。
季婕开着门,打开手机手电筒,驱散黑暗。
网袋装着篮球、排球放在一边。
羽毛球拍随意堆在一边。
器材室有一些大型钢铁质感的仪器,从未拿出来用过,倒是占了很多空间。仪器边还塞了一些海绵垫子。
季婕先检查了可以看清的地面、墙壁、墙顶,都没有她要找的东西——一种代表契约的符文。
她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