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季走后，言九九把画本收到屋子里，放到床头上，想了想又收到枕头底下，用手拍打拍打了几下枕头才稍稍放下心。
这画本像是她的日记一样的宝贵，今天居然被任季和苏亦都看了一遍，感觉就像是她被扒光了衣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被人用眼神轮了一遍。
算了，看都看了，再纠结也没什么用，以后藏好些就行。
言九九深深叹了口气，自我安慰了一番便开始整理卧室里乱七八糟的衣服。
随便收了几件，脑子里又开始回响刚刚任季说的关于车晨曦的话，两个小人在她脑里吵的不亦乐乎。
:车晨曦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不会的，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可是我那天说的确实不太好，他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别想这么多，不就是说了他的画没有感情色彩吗？多大点事！
:啊！！！你还说！不行不行！我得和他解释解释，不能让他以为我是在批评他的画！
:你——
“啪！”小人被着急的小人推倒在地上，“啪叽！”小人踩着小人的身子，带领主人冲到了画室门口。
站在画室门口，言九九平白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类似的感情，来之前气势汹汹，不像是道歉的更像是找事的。来之后对着紧闭的门又踌躇着不敢敲，纠结的不行。
她硬生生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连腿都开始发酸，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紧眼睛给自己加油打气后才敲响了门。
心里一边默念着他快点开，另一边又希望他不在画室。
“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嗯？
言九九傻傻的睁开眼，看见车晨曦站在画架前遥遥的看着她，这才发现她刚刚祈祷的太诚心，连什么时候开的门都不知道。
“嘿嘿。”她傻笑着慢慢挪进门里，顺手把门一关，人就靠在了门上。
没办法，一看到车晨曦清冷的一双眸子，她心里就紧张到不行，脚也软的站不住，靠着门才算勉强稳住身子。
车晨曦冷冷的看了她一下，对她像一滩烂泥敷在门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继续画画。
“呼！”言九九轻轻吐了口气，不解的皱眉，怎么感觉她面对车晨曦时候比面对苏亦和任季还要紧张。
身后女孩迈的脚步很轻很小心，但在安静的画室里依然听的很清楚。
“你在画画啊？”
话一出口，言九九羞得简直想夺门而出，这个傻子似的明知故问她是怎么问出来的。
“不是，我是问你怎么在画画。”
啊！！！！她紧紧咬住唇，忍住破口而出的呐喊。
车晨曦被她两个问题打断了思路，转过身凝视着她，没有说话，言九九却感觉他清冷无波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鄙视。
紧张和羞耻下她分泌出许多生理性的口水，望着车晨曦时便下意识的咽了一下。
“咕咚。”
声音很响很清楚，就算言九九有钢铁心脏也说服不了自己什么都没发生。她绝望的闭紧了眼，颇有几分逃避现实的意味。
“你到底想说什么？”
言九九悄悄打开一条缝，看见车晨曦俊美的脸颊毫无波澜，并没有因为她之前丢脸的行为有任何反应。
她现在的感觉很矛盾，默默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些失望。
“我只是想和你说对不起。”
车晨曦对她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感到奇怪，对她莫名其妙的道歉更是不解。
“对不起？”
“嗯。”她垂眸点了点头，“之前我说你的画没有感情色彩是我不对，希望你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言九九抬眸看了他一眼，明显不相信。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车晨曦不由眉心微蹙，顿了几秒，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
“你的那副画得到了国内的几个大奖，而我连个画家都算不上，却对你指手画脚，你会生气很正常。我现在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顿，没有发现车晨曦越蹙越紧的眉头，以及越来越冷的眼神。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
他的声音不大，言九九却吓了一跳，猛的抬起头，呆愣楞的看着他。
车晨曦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一向平静的心湖微微起了一丝波澜，陌生的情绪让他很不适应。
他垂眸平静呼吸，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冷然，重复了之前的话，“我没有生气。”
言九九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几个呼吸后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稍微一想就意识到言九九突然道歉的原因，“那副画只是为了感谢你，我一直没有找到它缺少的东西，是你告诉了我。”
“啊？”
不按正常走向的剧情让她感到不可置信